华宝暄一愣,神色极柔和地说道:&ldo;那怎么可以,那是姑娘丢给我的绣帕,自然该我亲自来还。&rdo;
以禅琢磨了下这句话的意思,眯眼问:&ldo;丢给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明明是风将帕子吹落了。&rdo;
红绒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华宝暄回首一看,满屋子姑娘婆子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他的脸颊瞬间热了,脑子有些懵,冲口而出:&ldo;谢姑娘,可我喜欢你!倘若你有意于我,我让母亲派人到谢家去提亲。&rdo;
这句话说完,他倒冷静下来,双目定定望着以禅。
以禅实未想到,华宝暄会当着满屋子人说这种话。到底还是有些狂妄啊,她在心底轻轻叹息,脸上却无甚波动,只眉头轻颦,抬眼瞧着他,眼风凉凉的。
她坐在日光笼罩的窗畔,用一种淡到极致的语气说道:&ldo;我无意于你,永远都不会。&rdo;
既然他说出这种话,她只有直截了当回绝他。
华宝暄原本发红的双颊瞬间白了,衬得一双黑眸越发黑亮,他直直盯着她,固执地问:&ldo;为什么?&rdo;
&ldo;我无意,便是不喜。华公子与我本不熟,日后你我无需相见。&rdo;以禅起身到绷架前坐下,继续刺绣,&ldo;红绒,送客吧!&rdo;
&ldo;请吧!&rdo;红绒走到华宝暄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华宝暄一腔热忱被浇了冷水,只觉万念俱灰,也不知是如何下的楼。他原本也是伶牙俐齿之人,府中除了他与六叔,俱是女人,她们都宠着他,事事依着他,这还是头次在女子面前碰了壁。
原以为她喜欢他的。
祖母常说他生得俊。姑姑们也夸他俊美不凡,姑娘们定会喜欢他的。
可她为何不喜他?
是他不够好?
夜幕初临。
以禅端着茶盏坐在窗畔藤椅上歇息,店里其他做针线活的都已回去,只余陆妙真。她如今也积攒了不少银两,正准备在附近租房子,总在锦绣坊居住到底不方便。
以禅饮了口茶,无意间向窗外看了一眼。
因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除了谢府前来接她的马车外,街角边还有一辆马车,有一人凝立在马车边,一袭白色长衫在月色和灯光交织的光影里,影影绰绰飘洒着。
以禅心中一动。
她看不太真切那人的面貌,但那蓝顶华盖的马车她却认的。
是他!
以禅微怔,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酸涩。
自那日在别苑一别后,再没见到此人,甚至离开时都没见他露面。
她敏感地察觉,这位六爷的行为有点要和她划清界限的意思。莫不是因为摸了她怕她要他负责?
把她想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