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又道:&ldo;天色渐晚,我派人送你们至驿馆。&rdo;
华重锦命夏扬与一众护卫送走萧傲和赫连雪城后,便回到马车前。
守在马车前的罗世倾见他过来,忙施礼致谢。今日之事,仿佛一道光劈开了他以前有些混沌的脑瓜,他忽然明白,华重锦为何每次看他都是那种目光了。
他就说自己与他无冤无仇,不过冒犯了他几句,至于每次见他好似他抢了他心爱之物一般吗?
如今方知,原来,这位华都督喜欢以禅,以为他也喜欢以禅。
他觉得这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而且,貌似以禅并不知。
倘若能撮合以禅和华都督,自然比那位不知家世来历的连公子要合适得多。
罗世倾兴奋地搓了搓手,为难地望着华重锦说道:&ldo;华都督,禅妹刚掉入水中,还是别让她换马车了,倘若出来吹了冷风患了风寒可不好,不知能否让她乘坐你的马车回城?&rdo;
华重锦想起以禅的衣裙都已湿透,倘若她不愿换上自己的衣衫,的确是不方便换马车。总不能让她披着锦被走到另一辆马车上吧。
他点点头道:&ldo;无妨,既如此,那我便与你一道乘罗府马车。&rdo;
罗世倾忙摆了摆手说道:&ldo;不用,你与禅妹一道回去,占用你的马车已是不妥,怎能再将你赶走。再说了,禅妹与你共乘一车也安全,回城路上,还要劳驾都督的护卫保护我们。&rdo;
他打开车帘,朝车内的红绒和陆妙真说道:&ldo;禅妹不能吹风,你们俩又不是不能,赶紧出来。&rdo;
第58章彩绣锦被
以禅也起身说道:&ldo;我觉得无事了,可以与你们一道过去。&rdo;
陆妙真摸了摸以禅的发髻,还有些潮,摇摇头:&ldo;头发还没干透,你还是好生待着别挪动了,万一感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rdo;她起身与红绒一道下了马车,朝华重锦施礼后便走向罗府马车。
华重锦待要再问罗世倾话,他已经一溜烟走了。他站在马车前犹豫了会儿,既然让他进去,想必她是换上了衣衫。
他掀开车帘,就见她静静坐在那里,身上穿的是他的衣袍,乌发也梳成了男子的发髻。衣衫虽说不合适,有些宽大,但这样简单的装扮,反而让她看上去更加清新绝丽。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不再苍白得吓人。
华重锦原本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她身畔落座,小心翼翼与以禅拉开距离,生怕身上的湿衣服碰触到她。以禅有些过意不去:&ldo;我换了你的衣衫,倒让你穿了湿衣服。&rdo;
华重锦拂了拂湿冷的袖子:&ldo;无妨,已经吹得半干了,我有内力不怕湿凉。&rdo;
&ldo;哦。&rdo;以禅应了声,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若如以往那般怨恨,倒也好,不理睬他就是。可是,如今,又被他救了一次,她亦不知该如何待他。
方才,她被推入水中,当寒冷的水灌入口鼻呛入肺腑时,她心底是绝望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知死亡降临那一瞬,人内心的恐惧有多深。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再也见不到祖母、母亲、兄嫂还有可爱的侄儿了!
是他救了她。
她对他如今满是感激,对上他黝黑的眸,以禅面上虽神色淡淡,目光却柔和了不少。
华重锦含笑柔声说道:&ldo;回去记得煮一碗姜汤饮下。&rdo;
以禅轻轻嗯了声,想闭眼小憩一会儿,或许是马车摇晃的缘故,或许太过疲累,很快便睡着了。
天色渐晚,自窗子里吹进来的风有些凉,华重锦将锦被展开,覆在她身上。
他盯着她妍丽的面容,睡着的她很恬静,唇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忍不住伸出手,轻抚她白腻细致的面庞。
马车轻轻一晃,以禅倒在了华重锦怀里。
他伸手揽住她,见她依然睡得香甜,小心翼翼在自己腿上垫上锦被一角,将她的头靠了上去。
他拢了拢衣衫,从窗子里吹进来的风凉凉的,他竟然觉得有些冷,靠在车厢上,不知何时,也慢慢睡着了。
马车很快进了城,到底是在马车上,以禅睡得并不安稳,马车忽然摇晃,她乍然醒了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枕在华重锦的腿上。她一惊,脸霎时红了,忙小心翼翼坐了起来,生怕惊动了华重锦。
她拢了拢锦被,偷瞄了眼华重锦,见他靠着车厢似乎睡着了。她轻轻舒了口气,还好没被他发现。若不然,真是尴尬死了。上次在锦绣坊,她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了,这次又枕着他的腿。若他知晓,又不知会说些什么。
以禅一动,华重锦就醒了,只是并没睁开眼。听着她窸窸窣窣没什么动静了,他才打了个哈欠,慢慢睁开眼。
&ldo;你醒了?&rdo;以禅问道,眼神微闪。
华重锦掀开车帘向外看了看,说道:&ldo;快到罗府了。&rdo;
以禅犹豫了会儿,还是问道:&ldo;有些事或许我不该问,但既涉及到我的安危,还希望都督能告知。那些刺客是什么人?那位连公子,他又是什么人?&rdo;
&ldo;连公子?他说他姓连?&rdo;华重锦面色沉了沉,眉头微蹙,想起自己起初也没告诉她真正身份。
&ldo;那些刺客并非冲你而来,推你下水只为声东击西,但我也不敢说他们不再利用你,近日还是不要再出门。至于你说的连公子,他身份特殊,我不便相告,你可自己问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