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绒不舍地说道:&ldo;小姐,你真舍得将这件衣裙挂在铺里?&rdo;这件衣裙,算上观赏蝴蝶、勾线稿、画绣样、绣蝴蝶,前后花了两个多月。而以禅一次也没穿过,就这么挂出去当真不值。
以禅放下手中的花绷子,起身道:&ldo;那便让我上一次身吧!&rdo;
紫线服侍着她穿上百蝶穿花裙。
衣裙上身后彩绣辉煌,光华流丽,衬托得她原本苍白的脸鲜妍娇美。她在室内走了几步,行走间裙袂翩飞,群蝶绕着她翩跹起舞,场景可谓美轮美奂。
紫线也道:&ldo;还是别挂这件了,小姐穿上这件简直美如仙子。&rdo;
以禅瞥了她俩一眼,嗔怪地说道:&ldo;难道我不穿这衣服还不美了?你们两个啊,我日后再做一件就是了。&rdo;
她脱下衣裙,命紫线放在包袱里,准备明日到锦绣坊时带过去,明日该周二丫到锦绣坊学刺绣的日子了。
天色渐晚,以禅倚在榻上又绣了会儿绣帕,便打起了哈欠,在外奔忙了整日,她有些累了。
&ldo;天晚了,小姐别熬了。&rdo;紫线心疼地说道。
以禅点点头,刚要起身去梳洗,忽然想起了什么,问紫线:&ldo;明儿是二十几?&rdo;
紫线想了想道:&ldo;明日二十五了吧!&rdo;
&ldo;完了!&rdo;以禅一下子栽倒在卧榻上,&ldo;明日是和那位六爷约好交绣帕的日子,可我还没绣完。&rdo;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关于金银线和孔雀线的知识源自清丁佩所著的《绣谱》。
&ldo;金银线制于回人,须择其真者乃不变色。以圆、细、匀、净为贵。又有孔雀线,璀璨可爱,翎羽中不可少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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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蜜蜂月季
华府最近很热闹,因为出嫁的四个姑娘都回府了。
华宝暄昏迷期间,四个姑姑曾过来轮流照管过他一段时日,他醒来后便都回去了。这在自家待了没几日又回来探望他。华宝暄只记得二姑,忘记了三姑、四姑和五姑。是以,三个姑姑轮流在他面前念叨他儿时的事情,这自然包括他光屁股玩泥巴那些糗事。
华宝暄被姑姑们照顾得几乎忘记了绣帕之事,但华重锦没忘。二十五这日,他在约定的时辰到了锦绣坊。
他知道这是谢家的店铺,可能近来生意不好,铺子里摆满了积压的布料,而且店外还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刻着接绣活和做成衣。
店小二正拿着鸡毛掸子在掸灰尘,抬眼看到他,满面堆笑地迎上来:&ldo;这位公子,您要挑选布料吗?您看看,可有瞧中的。&rdo;
华重锦没说话,目光淡淡从布料上掠过,最后凝注在墙面上的百蝶穿花裙上。
这件光彩夺目,绚丽别致的衣裙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店小二张兀见眼前之人身着雪青色素袍,初看并不华贵,细瞧才发现袖口衣领处闪耀着暗金的冷光,原是用金线绣着交错的菱纹。他不敢怠慢,忙上前继续说道:&ldo;您真是好眼光,这衣裙是我家小姐所绣,你看看这绣工,我敢说在离州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这衣裙叫百蝶穿花裙,上面每一只蝴蝶都不同,我家小姐绣了几个月呢。公子若要订绣活,来我们锦绣坊就对了!&rdo;
华重锦依然负手而立,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张兀惯会看人眼色,此时却瞧不出华重锦的心思。他凝视这件衣裙这么久,照理是喜欢的,但脸上却不知为何没有一丝喜色。
跟随华重锦进来的夏扬冷声问:&ldo;谢小姐在何处?我家主人早就订了绣品,今日是来取货的。&rdo;
张兀恍然大悟:&ldo;我家小姐在楼上,容我上去说一声。&rdo;他很快又下来说道,&ldo;小姐请公子上楼。&rdo;
以禅熬了通宵,却依然没绣完。双面异色异形绣不似寻常的单面绣,绣得快难免错针无法补救。夜里紫线和红绒挑亮了火烛,陪着她熬了一晚,此时两人都歪在榻上打盹,可她却还在忙着赶活。只余下最后一片花瓣了,她纤手不停,在绣底上运针如飞。
华重锦踩着木质楼梯上了楼,就见谢家二姑娘身着缃色撒花织锦裙,倚在临窗的藤椅上,一手执花绷子,一手飞针走线。日光透过窗棂的梅花形镂空照映进来,笼在光影里的女子温柔娴静。
屋子里摆了四个绷架,一个卧榻,靠窗处一个高几四个藤椅。两个身着绯色绫裙儿的丫鬟头碰头坐在卧榻上睡熟了。
&ldo;六爷,您来了。&rdo;以禅起身朝着他微施一礼,歉意地说道,&ldo;能稍等一会儿吗,我马上就要绣好了。&rdo;
华重锦拉开她身侧的藤椅落座,挑眉道:&ldo;我若等不了又如何?&rdo;低眸看她手指灵活地捏着绣花针在花绷子间穿梭,就是与他说话也不见停。
以禅抬眼看他神色清冷,不像是玩笑之语。他离她有些近,衣衫上的暗金花纹在日光照映下有些晃眼。锦绣坊虽上了不少金线,但在离州,能穿绣金线衣衫的人还真不多,他瞧着非富即贵。
以禅浅浅一笑:&ldo;那实在麻烦您跑这一趟了,您自可去办事。我绣好会派人送到贵府,价钱上再让二成的利。&rdo;
华重锦摇摇头,不知为何就是想吓吓她:&ldo;只怕不行,这绣帕没及时绣好,耽误了我的事情可不是让二成的利钱能解决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