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钦天监监判童希太太忽然给荣国府送来一份礼,明面上是为了贺贾茁两岁生辰的,礼单中夹着一张小纸片,说延庆县出了下蛋公鸡。贾琏听说了忙去寻他老子商议。
贾赦正挑灯备课呢,见他慌慌张张的便问何事。
贾琏遂将那纸片儿拿给他老子瞧,又说了来历。
贾赦一皱眉,“钦天监,那不是给皇帝算命的地方么,”
贾琏哭笑不得,“父亲,那是观察天象、推演节气、制定历法的。只是若有异事,也常让他们推算缘由。”
贾赦问,“他们能推算出来,那赵葫芦又是做什么的,”
贾琏笑道:“赵先生替寻常百姓推算、高僧高道替圣人算。”
“那钦天监是不算命的?”贾赦问。
贾琏道:“平白无故的,谁去寻人算命呢?总得有些由头才行。”
贾赦点了点头:“明白了,下蛋的公鸡、钦天监与算命的高僧高道联手,便能哄着圣人顽了。”
贾琏忍俊不禁:“爹!莫说得这般实在。”因说,“我想着,自打那年我替二妹妹背了回黑锅……”说着瞒怨的瞧了他老子一眼,贾赦只管笑。“因此事有损童家女眷闺誉,他们后并不曾与我们府里过多往来。忽送了这么一份礼,又夹了这么张东西,保不齐是有人欲算计咱们家呢。”
贾赦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小子聪明多了。不用问,明着顽咱们不过,欲来暗的。也不知谁买通了钦天监,让这童老大人探得了首尾。人家知恩图报,特来提醒咱们的。”
贾琏见他老子满脸是笑,想是有了主意,忙恭敬请教。
贾赦笑道:“你莫管了,我且卖个关子。”
贾琏闻言便安心了,虽心下好奇,也只得老实回院子去。
过几日乃贾茁两岁生辰,荣国府借此热热闹闹的请了一日的戏酒。因恐贾母为着十一皇子之事在宾客跟前太过自得,贾赦还特借了“皇子乱斗”为由请她低调些。贾母笑道:“我虽老了,尚不曾糊涂。”贾赦恭维了几句退出去,立时让人悄悄请齐周去他书房。
不一会子,那派去的人笑盈盈来回到:“齐大人与姜将军恰在老爷书房隔壁那耳房斗台球呢。”
贾赦嘀咕了几声“就知道顽”,抬脚赶过去。
他两个这些日子各忙各的,倒是许久不曾在一处顽了。这会子正斗得势均力敌、难解难分。贾赦来了自然先在一旁指手画脚,见他两个都充耳不闻,便说起前几日的童家送来的那张纸片来。
姜武便是一愣:“钦天监监正胡大人倒不像个肯受人摆布的。”
贾赦苦笑:“不用问,幕后的人八成姓司徒、或是与姓司徒的有关。我就惹了一个小五,他必没这个本事。况那些皇子想是乐见其成的。”
齐周击出去一杆子道:“我看那几个皇子没一个有这能耐的。”
姜武想了想,拎着杆子绕道球桌另一头瞄准,口里说:“若真有其事,胡大人怕是让人糊弄的。只是如今你预备如何?”推杆而出。
贾赦笑道:“都知道恐有人算计了、自然好办,只是不弄清楚后头是谁在算计、要做什么,心里不舒坦。”
齐周竖起杆子来向贾赦笑道:“如今忠诚王爷还去你三味书屋串门子么?”
贾赦道:“去啊,常去,他进我办公室早没人通报了,无事常同我说些宫里的闲话。”
齐周道:“此人灵通,不如托他探探。”
贾赦一愣:“那我岂不是又得欠上他人情。”
齐周笑道:“大不了日后寻个机会让你还他便是。”
“也对!”贾赦拍了拍巴掌,“没有机会也可以制造机会。”
姜武啧啧了两声,围着齐周转了一个圈儿:“小齐你愈发不厚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