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韩城县逃亡出来的陈县令,看着百姓们惊惶失措,如同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四散奔逃,他心如刀绞,痛苦地捶胸顿足,叹息道:“这都是我的过错,全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大意了。”
“陈老爷,我们现在是要去合阳县,还是直接去同州?”一名护卫靠近陈县令,目光焦急的问道。
陈县令心中的挣扎与矛盾片刻,最后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直接去西安,我要请乔巡抚发兵将这伙反贼剿灭夺回韩城县。”
“反贼来了,反贼来了!”
突然,队伍中有人大声呼喊,犹如惊雷般在人群中炸开。逃跑的百姓开始慌乱起来,如同被惊扰的蚁群,四处奔逃,甚至有人惊恐的冲向黄河边,想直接跳入黄河游到对岸。
“快,快,快带我逃离此处!”
在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刻,陈县令的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无助,他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小鹿,茫然着急的抓住身边护卫吼道。
“发粮食了,明日梁王要在淄川镇发粮了。”这是十几名骑兵呼喊的声音,他们在人群中快速穿行,声音如同天籁般在一众惊恐的百姓耳边回荡。
待一众百姓听到喊话后,这才停下逃跑的步伐,他们眼神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逃亡。
“听说这梁王只对付那些乡绅,富户,要不我们还是回小镇上别逃了吧?”一人问道。
“反贼的话也能信?那些人就是因为没饭吃才造反的,怎么可能发粮食,肯定是想骗我们回去。”一人反驳道。
很快,官道上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最后只有一小部分人选择继续逃亡,而大多数人选择了返回小镇。
这些平头百姓并非不怕,只是相比于未知的恐惧,他们更愿意选择面对已知的困境。这些百姓们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是绝不会轻易离开自己长久居住的地方的。
另一边,韩昔坐在衙堂内,手上拿着用木签插着一块牛肉吃着,同时有些好奇的看着底下十几人。
不久前,就是这十几人在城中带着流民闹起来,美其名曰助梁王占领韩城县。
不过韩昔却不以为意,因为这些人是在他攻进城后才闹起来的,虽然对他们攻城有点用处,但不大,倒是给他制造了不少麻烦。
当十几个大汉瞥见那满堂的银两,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抑制的渴望。他们相互低语,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贪婪和垂涎。
“你们说有五千担的粮食被韩城县令扣押了?可是,我为何并未见到你说的这五千石粮食呢?”韩昔一边咀嚼着鲜美的牛肉,一边不解的问道。
这些人都是嗅觉灵敏的粮商,不久前,他们说自己从南阳运送了五千石粮食到陕西进行贩卖。
然而,韩城县令见后心生贪念,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这批粮食扣押了。最令人讶异的是,韩城县令还是假借私通韩昔这伙反贼的名头将这粮食扣押下来。
然而,韩昔对此并不十分相信。他觉得这些说辞中有许多漏洞。河南到陕西的通道是潼关处的风陵渡口,而他们却声称从河津的禹门渡口过来,这里显然有些不合情理。
“不可能,如此大量的粮食,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的。还望梁王能帮助我们找回,如果能找到,这批粮食我们愿意全部献给梁王起义使用。”一个魁梧的粮商站出来,代表大家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