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你监管不力,罚你三个月的月钱。”
“焙茗,宝玉出去的时候,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和似锦一样,罚三个月的月钱,外去领两个板子。”
“至于其他人,罚一个月月钱。”
“我念你们是第一次犯,所以只罚你们的月钱,若有下次,你们就自己去吧,也省了我的废话。”
史溁说完,便拿过桌上的一串珠串盘动起来,不再多言。
到了这个时候,似锦和焙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史溁这是高高举起,轻轻地落下,没想着要怎么重责他们。
他们二人都是在主子们跟前伺候久了的,对于主子们的意思哪有不明白的。
于是,他们二人便都应了是,可史溁没说让他们走,这一地的人就都还跪在那,全都不敢动弹,邢氏瞧了一眼史溁的神色。
对跪在地上的那些人摆手道:“你们还都待在这里做甚,还不赶快收拾了走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手里的活都做完了不曾,你们在这里戳着,平白接着惹老太太不快,快都去吧。”
似锦等人见史溁对邢氏的话没有反对,便都悄悄地起身离开,不敢发出什么杂乱的响动。
王氏见史溁发了一顿火后,就让这些人就这么走了,还想说些什么,不想史溁对她淡淡地说道。
“政儿媳妇儿,你衣角也湿了,回去换身衣服吧。
宝玉出去这一次就罢了,也不算什么大事,这金陵城繁华不照京城差。
且不说宝玉,要不是咱们来是要做正事的,便是我也想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他们几个这回是做事不够妥当,可能跟着出来,便已经是顶尖儿的了,就是再挑,也挑不出来比他们更好的来。
这会子算账,宝玉身边没了人伺候,又该如何?”
宝玉在王氏身边,一听史溁说没人比他身边的人好,便对着王氏说,若是离了他们,自己便是吃穿行走,都觉得不舒服。
王氏心疼宝玉,这件事又已经落锤定音,她的态度也软和下来,开口与宝玉道。
“宝玉,下次可不许这般胡闹了。”
宝玉一听王氏提起下次,便知道这件事多半是翻篇了,心内狂喜,急忙应了,又故作大人态度,板起脸来,煞有介事地说道。
“老祖宗和太太放心,我这就去好生训他们一顿去,必然不叫老祖宗和太太再操心。”
说完,宝玉便离开,到底是自己的儿子,王氏哪里看不出宝玉的心思,待宝玉走远,王氏便开口对史溁问道。
“老太太,我方才那般也是为了宝玉好,咱们家这等深堂大院的人家,多少出了事惹人忧心的,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刺人的很。”
史溁知道她的心思,王氏首先是个做母亲的,她还未老便痛失一子,以至于到了宝玉这里,恨不得时时刻刻看在身边,生怕宝玉有了什么闪失。
所以,史溁也没有不耐烦,而是提起了卫家的事情,劝说王氏。
“政儿媳妇,安排卫若兰回家的事情,你当时在场,卫家的事儿,我想你是听说了。”
王氏最不喜的就是这个,急忙答道:“可不是,这种事情听着就觉得倒人胃口。”
史溁见她知道,点头说道:“卫家那扑上来的,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姑娘,可咱们老宅里可不是。
今日若是打发了宝玉身边用惯了的人,错了空子出去,万一有那心大的丫头哄了宝玉去,非要闹着带回京城去,你到时是依还是不依。
若是依了宝玉的意思,助长了那些小丫头们的气焰,让她们以为只要把住一个主子,就可以为所欲为高振无忧了。
若是不依,宝玉的性子你也知道,便是说掏银子出来,也是要将人带走的,你到时伤了母子情分,又当如何?”
王氏听了,心里突然觉得有些慌张,她从前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她看来,不过是选上来伺候人的一个丫鬟罢了,换了一个,还有更好的在后头,有什么要紧。
不过经过史溁这么一提醒,昔日宝玉对丫鬟们的态度,让王氏更加觉得不对了。
不会真的会因为这个,伤了她和宝玉之间的母子情分吧?
王氏出门几年,未曾归家,已经错过了宝玉几年不在身边,如今又因为进学,不与她住在一处,王氏的心思越发忐忑起来。
只是她心里已经有所动摇,只是嘴上依旧不愿意让步。
“老太太,我还是觉得,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才好,只罚了月钱,是不是太轻了些?”
史溁看出王氏眼中的犹豫,便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对王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