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体星杯、宏远、白元三人就是这样一支娴熟的三人小队。其中,善于逃跑的星杯充作运输工,另外两人做矿工,在这片土地谋生足足有六十年之久。今天,他们的运气很好。“也挖掘得差不多了。”矿工白元看着满满当当的云虫和冰晶,开始计算成果,“云虫的价格最近有点下降,也不知道这些天有没有升回来。”“管他升不升。”另外一位矿工宏远皱眉,收起自己背上的骨架,道:“冻死我了,我现在就想回去喝一点雄虫血。”寄生体的食物,可以是雄虫的任何□□。当然高级一点的寄生体会选择直接吞噬雄虫的精神触角。毕竟,对他们这个种群来说,精神才是最核心的本源。运输工星杯对两位同伴的吵闹习以为常,背上物资开始最后一批运输。“我先过去。在门口等你们啊。注意安全。”挖矿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也算是所有工作中最温和的一类。可近些天,接连有一些失踪的消息传来。三人有所耳闻却没放在心上。运输工白元挥挥手,“知道啦。又不是云虫成虫。”“说不准人家早回去了。”“拼车这种事情看情况啦。”眼见运输工星杯先走一步,二人也不闲着,收拾最后一点零零碎碎,准备离开甬道。一股浓烈的香味骤然袭击二人的脑部,口水下意识分泌出来。矿工白元探出头,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悄悄地戳了戳同伴的胳膊,“真香。去问问哪个雄虫的血?”所有的雄虫都被圈养在基地里,没有人想象那些娇弱的生物能够行走在冰天雪地中。“笨蛋。”矿工宏远推开同伴,低声道:“这个香味怎么可能只是鲜血?”他们对视一眼,下定决心要去看看是什么。茫茫的云层中,上下左右皆是雪白。当太阳照下来,无论是人,还是影子都无处可逃。同时,也极容易迷失方向。二人拿着工具,探索着味道,“挖?”“挖!”他们飞快下铲,最先挖掘出一个血印,匍匐在地上闻了闻摇摇头。半个沾血的脚印,从比例上看,更接近他们这些寄生体。冰霜冻住鲜血,空气中没有多少血臭味,反而是属于雄虫的香气醇厚浓郁。“还挖吗?”“挖。”没有寄生体可以抵御雄虫的诱惑。比起雌虫的生育本能,寄生体要面对的是生存本能。他们需要雄虫,对雄虫优待胜过任何宇宙中任何一个种群。享用的残忍程度也胜过任何一个种群。“基地里一管雄虫洗手的水都卖得死贵死贵。”矿工白元嘀咕道:“就算是尸体也好,就当是冰镇了。”“铛”一声响,他的铲子碰到了什么东西。白元和宏远爬下来,害怕真的是雄虫的尸体,用手扫开上面的雪,胃里一阵恶心,两人双双别过头,再回头细看,难以分辨是否是雄虫血肉。“这是什么?”“砖头。”“我当然……呸呸。这是不是雄虫的血肉?”“我哪里知道?”血肉被整齐切成十二厘米长,二十厘米厚的长方形砖块,加以少量的血水,冻成棱角分明的样子。两人齐心协力,将这一片清理出来,傻了眼。血砖平整契合像一面精心打造的大理石砖面。各种可以看见碎骨和大量的脏器,以及一些糅杂的古怪组织、衣物碎片。“现在……现在怎么办?”寄生体宏远问道:“这显然不是雄虫的尸体。我们要走吗?”整整齐齐的砖块根本不可能天然形成,被切割过的尸体和有意识的排列证明,幕后凶手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甚至还带着点审美的生物。“找找看。应该有其他线索。”外面传来脚步声。“谁!”甬道镜头,投射出一个清晰的影子。他看上去像个人,似乎是同类。两个寄生体握紧拳头,随时准备战斗。“出来!”寄生体白元壮着胆子咆哮一声,顶部的雪稀稀疏疏掉下来。二人猝不及防,只觉得那股香味越发清晰,双双抬头,看向一片白雪中。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看着他们。几乎是瞬间,上方冰层坍塌,冻僵的尸体和雄虫一起砸落道地面。有的被拆解了半边,有的被完全剥皮,更有甚至面目发白四肢斩落,胸膛微微起伏。恭俭良手脚并用从中爬出来。他脸上的笑容极其灿烂,眼瞳里充斥着病态的兴奋,“全地图图鉴!”两个寄生体双双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们反应过来面前是一只活着的雄虫。穿着外骨骼,和尸体待在一起,浑身散发出尸臭味,却也没有办法掩盖他身上的属于雄虫的香甜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