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哪里啊,为何不走官道?”老人家好奇地问了一句。
苏念胡乱编了个理由。“我家主人想去宁州做买卖,从官道走,得多走几十里路呢,所以想着能不能找一条捷径,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多跑几个地方,也就能多赚点儿银子。”
听说他们是经商的,老人家就不觉得奇怪了。
商人重利,自然是想尽办法节约成本,获取最大的利益。
在他好心指引下,苏念和霍修言牵着马进了树林。
正如那位老者所说,那条路的确不好走。漫山遍野都是杂草,有些个头比苏念还要高,看着十分荒凉。或许是有猎户经常进山打猎,倒也不至于完全荒废。有些地方,有很明显的清理过的痕迹。
两人爬了一会儿,就到了后面的一条横路。
“这里还要车辙印,看来的确有那车经过。”苏念仔细观察过后,将这一线索记录了下来。“根据车辙印的深浅,可以推断,当时马车是载着重物前行。”
霍修言则在路边仔细搜索着,而后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块没啃完的饼。“饼里放了辣椒。我记得,这种东西似乎是宁州特有的?”
苏念瞪大眼睛,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连这个都知道?”
“看过一些闲书,上面有记载。”这还多亏了他在翰林院的那些日子,没事就去藏书阁看书,还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这么说来,银子很可能就在宁州。”苏念说道。“不过,银子都长得差不多,怎么分辨它们是不是丢失的那一批官银呢?”
“官银在铸造的时候是打上了标记的。”霍修言道。“如果咱们动作够快,赶在他们将银子炼化之前找到,问题就解决了。”
“如果炼化了,就等于没了证据。”苏念很快也明白过来。
沉吟片刻之后,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想要把这么大批量的银子炼化,一般的小作坊恐怕做不了。宁州有什么作坊是比较大的?”
话音刚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瓷窑!”
宁州虽算不上富饶之地,但却出产一种性能极佳的黏土,可以烧了做成瓷器,故而,人们争相去山里挖窑垌,久而久之瓷器便成了宁州的一大产业。
宁王得了这笔银子,势必会暗中运到山里,在那里将官银熔化后造出没有任何标记的银子来。
这样的话,就算被找到,也无法作为证物。
“看来,咱们得加快步伐了。”苏念一边将地图往衣服口袋里塞,一边催促着马儿继续往前走。
霍修言看了看天色。“夜里可能有雨,得找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山路崎岖,路程又远,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到下一个有人烟的地方了。
苏念打量着四周,盼着能有个什么地方让他们避雨。这世界有那么一种磁场,就是你不停地念着什么,就会来什么。
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果真有一个山洞。虽然不算宽敞,但也足够容纳下他们两个了。
苏念将马找了个石柱栓上,又去旁边树林捡了一些柴禾回来。万一夜里冷,可以取暖,还能驱赶野兽。
霍修言则负责去河边抓鱼。
两人忙活了一阵,总算是赶在下雨之前回了山洞。
烤着火,吃着烤鱼,这种体验还不错。
“你的厨艺越发精进了啊。”苏念一边啃着鱼肉,一边称赞。
霍修言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的厨艺,都是被苏念逼出来的。
谁叫她的嘴巴刁呢!
饱餐一顿,苏念渐渐地生出了一丝困意。她往霍修言的身边挪了挪,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我先眯一会儿,等会儿换你休息。”
霍修言说了声“好”。
苏念说完,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天都要亮了。醒来时,苏念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旁的石头上,身上还盖着霍修言的衣裳。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