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狸小小被烟尘吞噬,他绝望地伸着手,似想从那把震慑人心的剑下挽回些什么。
可他无能无力,甚至没有泪水,任由狂风吹飞他重伤的身躯,飘摇。
尘土飞扬间,一道人影划过。
袁绝抓着孔雀纵法疾驰。
黯然的眸子动了动,孔雀声音平静:“放我下来。”
泼皮猴子看了他一眼,神情懊悔:“都怪我,都怪我!”
可他还是那句话:“放我下来。”
脚下不停,袁绝抓耳挠腮的说道:“不行啊,妖皇命我等撤退。”
“妖皇?”孔雀一愣,苦涩的笑了笑。
他与狸小小自幼一起长大,可他没有狸小小那么惊艳的天资,也没有她那样的背景。他能有今日成就,全是狸小小舍生忘死换来的。
孔雀自怀里摸出一根黯淡无光的凤羽,眼泪‘唰’就下来了,他低声呢喃:“江山剑派。”
逃窜了良久,袁绝方才找了个地方落脚。泼皮猴子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神色里的愧疚做不得假:“鸟兄,都怪我鲁莽,你,你……”
孔雀面容冷峻,眉宇间隐隐伤怀,可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不怪你。妖皇为什么让我们撤退?”
“不只是我们,”袁绝拔了根草搁在嘴里嚼着:“所有人都撤了。”
“都撤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狰狞。
袁绝点了点头:“听说,进攻百战阁的兄弟,全军覆没了。”
孔雀愣住了:“全军覆没?五尊大圣,一个也没活着回来?”
袁绝再点头。
俄顷,他又说道:“不止百战阁没打下来,攻打其他宗派的兄弟也伤亡惨重。围攻白帝城的九位大圣全部重伤。碧云宗那边,连妖皇都负伤了。”
“姬无双有这等能耐?”孔雀眨了眨眼,又复开口:“妖皇都不是对手?”
泼皮猴子从地上站起,摇了摇头:“不是他,是林铮。”
……
风吹林海,发出‘唰唰’的声响,郁郁葱葱的山野显得那样寂寞。
煞九幽孤身立在翠微山下,山的那边,人烟荒芜,尽皆凶蛮妖族;山的这边,灵山秀水,亭台错落,九幽十八涧虎踞龙盘。
他的身前斜插着一把宽厚无锋的大剑。
当年,那个昂藏七尺、白衣胜雪的男人一剑震惊了天下,划地封疆,镇剑为碑的风流传成了佳话。
如今,风吹雨打三千年,素衣剑依旧镇守在这儿,可当妖族再次来犯之时,那个霸道男人又在哪呢?
煞九幽轻轻抚摸着剑柄,眼神飘忽,低声呢喃:“云天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