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们两个……”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柩耀丢来的外套封了口,顾柩耀领着炎炎的手,很鄙视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一边说:“男人洗澡的时候不要进来偷看。”
“谁想看。”戚无可低语,再说,他们两个一个是她的儿子,而另外一个是日夜纠缠的情夫,她哪个器官没见过,那个构造需要大惊小怪吗?
不过她很快她就停止了胡思乱想,因为她有另外一件事需要担心。想到这件事她马上又恢复了阴郁。
——董事长夫人既然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了,那么就不会放着她不管了,既然她都已经上门来放狠话了,想必一定会拉开一场持久战。她不想打这场仗,况且她只可能是被打的那一方。
“顾柩耀。”她来到浴室的门外唤着他的名字,她靠在门板上,让自己放松下来,有些话,如果不这样说出来,她大概永远也不敢说:
“我知道你讨厌我,也知道你恨我,我毕竟是我先伤害了你,如果我是你,我也一样会恨,会厌恶。我知道董事长夫人她也一样,同样身为一个母亲,我了解她想保护你的心情,更何况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她会厌恶我一点都不恨她,现在无论你准备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但是炎炎很怕董事长夫人,你可不可以……”她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把他留在我身边?”
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顾柩耀裹着浴巾走出来,他冰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划过她的皮肤,她知道她又惹他生气了,她总是惹他生气,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的眼睛阴沉无光,就好像一潭死水,他瞪着她说:
“既然知道我讨厌你,就不该对我存在幻想。我唯一可以对你有的感情就是虐。告诉你,我不是稻草人既不能动也不能说,我有感觉,有思想,我不会再任由你玩弄第二次,所以永远别指望我会对你有善意的举动,因为我的心早就已经死了。”
“因为我吗?”此时此刻,她没有畏惧,她看着他,深深的,她好想看穿他,好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一点。
“你说呢?”他在咬牙切齿。他的眼神都在诉说他好狠她,恨到简直要咬死她的地步。“你说我冷血,说我有手段,我承认,我的心从前对你敞开过,可是你把它当成了地毯。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女人让我忍无可忍,所以我的心死了,它再也不会活过来。我现在很好,我不爱任何人,我只在我自己,别在对我提什么要求,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满足你的任何要求。”
她愣愣的看着她,不敢在出声,他对她的恨意早就已经超出她能承受的范围,她的心好痛,痛到要撕裂了,她真恨不得马上就告诉他她离开的原因,恨不得让一切重来,可是她不能,她也好狠,好无力,可是谁又能明白她的痛苦?
天,谁来怜她?谁来从地狱之中将她救赎?他说他不是稻草人,但是她就是吗?她也同样有感觉,有思想,感觉到痛啊,难道说——此生她真的幸福无望了吗?
半夜,外面刮起了大风,一波又一波的狂风卷着树叶在街上狂欢,树影在月光的衬托下,在黑暗中狰狞的如群魔乱舞,呜呜的声音听起来令人闹骨悚然,熟睡中的炎炎被这恐怖的声音惊醒,他急忙紧紧的搂住戚无可,唤着:“妈妈。好可怕,好多鬼,好多鬼。”
戚无可看了看外面的树影,笑了笑:“炎炎不怕,那些只是树的影子,树是植物,不会动的,它是人类的朋友,不会伤害我们的。”
炎炎天真的眨了眨眼睛,从戚无可的怀里挣出来:“真的吗?妈妈,可是好可怕,我怕。”
“不怕,有妈妈在。”她拍了拍炎炎的头,示意他快点睡觉,不然明天他会起不来。
炎炎咬着手指头说:“妈妈,我在爸爸家的时候,要自己一个人睡觉,我可不可以以后每天跟妈妈一起睡?”
她的眼眶湿润了,热滚滚液体在框中挣扎,她好像说可以,好像以后就这样永远都不分开,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没有办法抛弃一切的尊严再去就顾柩耀什么,她再也没有勇气说要留下孩子之类的话了。
“炎炎乖。”她抱住孩子:“你始终要学会一个人睡觉,要一个人面对人生,妈妈不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所以你要坚强。”她的眼中充满了对孩子的关爱,她怎么也无法欺骗自己他是个健康的孩子,如果他是,那么她也许就不用这么难过了,她真的好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真的好怕死神把这个孩子带走,她一定会崩溃,会活不下去的。
“妈妈你怎么了?你的眼睛红红的。”炎炎的小说抚戚无可的眼睛。
戚无可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如果以后她让顾柩耀开心,那么她见到孩子的次数就增多了,她微笑,将被子用力的裹了裹:“妈妈没事,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坚强,然后我们炎炎就健健康康的长大,到时候在娶一个漂亮的妻子,生个健康的宝宝,到时候妈妈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炎炎紧紧的搂着戚无可的脖子:“妈妈。炎炎要永远跟妈妈在一起,炎炎永远也不要跟妈妈分开。”
“嗯。”她感动也欣慰,然后母子相拥,经过一轮闲聊之后最终双双都陷入了熟睡。
顾柩耀一直站在不远处,那对母子的谈话他全听到了,他的手里拿着备用的加厚毯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拿着毯子想给他们母子,但是风在呼啸,想到她们母子他就根本无法入睡。
可是为什么?凭什么?
戚无可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他沦陷?她是哪个从他人生中逃掉的女人,她的心理甚至有别的男人,这种不忠的女人究竟有凭什么赢得他的关心?她不配,他打住了自己后续的动作,猛地转身回房、关门,而那条毯子则被仍在门再也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