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曼妮嘴唇翕动,半晌,才开口:“想必你应该比我清楚。”
沈亦然讥讽地笑了,垂下的眼睫含有万般悲伤,水红的嘴唇也在微微发颤:
“我受够了被谎言掩盖的真相,我有权知道他们的死因,恳请您告诉我。”
最后一句近乎哀求。
秦曼妮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现在沈亦然的灵力已经觉醒。
无论如何他都会知晓一切,只是时间的问题。
秦曼妮沉吟道:“晴羽跟我都是祭师,是梵卓教会的成员,晴羽她从小灵心慧性对于巫术的领悟天赋极高,是教会里的佼佼者。后来生了你之后,她就退出教会了,而我们也没再见面。”
沈亦然又问:“我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秦曼妮抿嘴看他,笑了笑说:“你跟他的气质很像,温和严谨又细心,是个好人。”
她接着粲然道:“你应该叫我秦阿姨,小姐这称呼不太适合我,别人听了可要笑话我了。”
沈亦然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呜咽:“谢谢你。”
秦曼妮步履蹒跚地走到他跟前,揉了揉他的头发:
“孩子,就算他们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地活着,不要执着于过去,发生的事既然我们无法改变,就要好好的向前看。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对这些道理都懂,但是真正能放下的人不多,秦阿姨希望你好,你的父母更希望你好。”
沈亦然释然地笑了,点点头。
秦曼妮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要回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倏地手中冒出一张卡片,递到他手里:“有事打这电话找我,我先走了。”
沈亦然接过放衣袋里,忙说:“我送你?”
秦曼妮莞尔:“不用,我有便车。”
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下,补充道:“还有司机。”说着,朝门口走去。
沈亦然沉默了几秒,突然问:“秦阿姨,你是不是见过我?”
秦曼妮刚脚步一顿,转头看他:“你两岁大的时候,我见过。”
沈亦然不相信,刨根问底:“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与别人的不同?”
秦曼妮喃喃地说:“你的母亲是祭师,父亲是旅行者,你的与众不同是天赋异禀,改变不了的。你能通灵,是因为继承了父亲的基因,同样,你学法术也会比别人更占优势。”
沈亦然楞了楞,似乎还不肯放弃,正欲开口再问时。
秦曼妮:“亦然,我真要走了,倘若遇到危险,不到危急时刻都不要找宸羽,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沈亦然:“我扶你。”
秦曼妮摆手拒绝,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
她忽然止住脚步,毫不客气地说:“还不出来扶下我。”
蓦地门口处挺拔的几个树影下,冒出个人影。
正是宸羽。
宸羽赶紧微躬身,搀扶着她,用奴才的口吻说:“让娘娘久等了,奴才该死。”
秦曼妮忍不住拍他脑门,啧道:“没个正经!”
随即瞟了他一眼,轻声说:“怎么不去见见亦然。”
宸羽挑眉:“我不是遵守承诺吗?现在倒好,我不见你倒还有意见了?”
秦曼妮晓得他脸皮厚,突然反常,一定有蹊跷:
“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现在却开始装矜持了?”
宸羽没回应,利索打开车门,扬手挡在车门顶端。
好让她进去的时候,不会撞到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