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十三被迫中断思考,他的注意力被匍匐在地上的村民们所吸引。
村民们在声响中慌忙起身,又再一次趴下去,他们的额头重重砸向地面,双手手心向上,跟随着身体的动作抬起又落下。
在怪异的声音之中,村民们的跪拜,显得更加虔诚。
刘允儿只觉得眼睛一热,剧烈的刺痛,毫无预兆地袭上她的眼球。
在极致的痛苦中,人是喊不出来的。刘允儿此时就是这样,尖叫淹没于她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只能无声地张大嘴巴,疼得全身打着哆嗦。
陈十三感受着身后捏紧他衣服的手,被汗水浸透,他赶紧回过身去,就看见刘允儿捂着眼睛的手指缝里正汩汩地渗着鲜血。
“刘允儿!你怎么了!”
唐辽此时也被刘允儿怪异的状态吓了一跳,他快速扯下自己的袖子,塞进近乎失去意识的刘允儿的嘴巴里。然后赶紧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刘允儿的面前。
“刘允儿!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你还有意识吗?”
“如果你还有意识,就尝试着捏紧我的手!”
近处,刘允儿近乎疯狂地陷入癫痫。远处,村民们跪拜的频率逐步加快。
古怪的轰隆声响越来越大,寒风凛冽之中,村民们祭祀的念词,零零散散地飘散进陈十三的耳朵里,竟然让他升起一种熟悉的感觉。
陈十三赶紧竖起耳朵去听,勉强分辨出几句。
“……徘徊的……枉死的……灵魂……”
“……信徒,……虔诚……膜拜……”
“腐朽……,廉价……,……皮囊,……人性,……友情……”
“……礼物……最伟大的……神灵……实现愿望……”
“……绝对服从和忠诚……”
唐辽看见刘允儿逐渐平复下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见陷入沉思的,连眼睫毛都一眨不眨的陈十三,心脏又登时紧绷了起来。
“陈十三!你又怎么了!”
“你还能听见我说话吗!你也癫痫发作了吗!”
陈十三被唐辽紧张的声音,从自己的思绪之中唤醒,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错愕。
“祭祀词!是祭祀词!”
“这份祭祀词,我之前听见过!”
“轰隆轰隆”的声响停止,祭祀词也停止,就连不断在地上磕头的村民们,也停止了此时的动作。
他们跪在地上,脑袋同一时间地转向了村西边的方向,呆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村西边的那片树林。
那里,正是陈十三几人,藏身的地方。
“他们……他们又来了!”
“陈十三!唐辽!我又看见他们了!”
“是那群影子!全部都是影子!整个村子里,全是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