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云锦烟用两根手指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发现他眼神稍微呆滞。然后,她上手搭在手腕处,一对清秀的眉毛拧着。
等在旁边的明耀之看的揪心不已,又想问,又害怕打扰到云锦烟,只能暗地里焦急了。
这不,一见到云锦烟放下手,明耀之就急匆匆的问道:“我爷爷怎么样了?”
“他这是肺痨,目前情况不太好。”云锦言直言不讳,语气十分凝重。
刚说了一句,明耀之就惶恐不安的打断了她:“不太好?你是指这个病治不了吗?”
云锦烟看着快要面如菜色的他,赶紧又说:“你别担心,这个病还是可以治的。这样吧,我先写个药方,你照着方子抓药。”
——
“九公主,我爷爷真的还有救吗?”书桌前,明耀之内心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之前他找过很多大夫,每一个摇着头都说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吧。一直以来他都害怕的不去想这个问题,可是今天云锦烟告诉自己可以救,不是他不相信,而是他怕自己听错了她的意思。
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的云锦烟抬头看他,目光坚定不移,说道:“明公子,明爷爷会好起来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先给明爷爷调理一下身体。”
说着,把药方推给他:“记住,一半内服,一半外敷。对了,把窗户打开,保持通风透气。”
“记住了。”
明耀之抓着药方,她的眼神像是给了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就是相信九公主有这样的本领。
“那我过两天再来吧。”
“好。”
——
音雨寺。
雨后的花草树木都变得勃勃生机,焕然一新了,连着空气都清爽了很多。
文因坐在云锦烟门口前的台阶上,手肘搭在腿上,两手拖着腮帮。一双小鹿般圆溜溜的眼睛目不斜视的望着门口,生怕错过云锦烟的身影。
姐姐,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又骗我,说好的你去哪,我就去哪的。这一次,你又自己离开了。
一股酸涩的感觉从心底缠绕着,蔓延着,直到传遍了身上每一个感官,它继续吞噬着他的大脑,他的想法,甚至是整个想去做什么事的逻辑。
而后转化为泪水,汹涌澎湃的滚淌下来。文因不停的抽泣着,肩膀也在一颤一颤的发抖。
外面,一袭白色长袍,美如冠玉的男子气度不凡,从容不迫的走来。在经过庭院门口时,熟悉的哭声,让他顿然停下了脚步。
他透过虚掩着的门缝看去,瘦小的少年抱着自己痛哭流涕。
“给你。”一只白皙的手拿着一方手帕递到他眼前。
文因忽地仰头,眼角还挂着泪珠,倒影出男子冷若冰霜的面庞。
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说着相同的话语,做着相同的事情,只是在不同的地点,怀着不同的心情罢了。
“小侯爷?”文因惊讶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因为小九?”何陵神色自若,问出话的语气是冷漠疏离的,仿佛中还有种不开心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