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一声碎玉探寻源于雪白纱帐之外,东方笑揉着太阳穴迷糊抬眸,但见不远实木案几边,静坐一人。睍莼璩晓
此刻莹白指尖正娴熟握笔,笔尖上染墨迹,盈于烛光,将落未落。
桌面摊开一片书信请示,显然,那悬于半空的皓腕正在回信。
东方笑眨了眨眼睛,恍神半晌,方才将那黏在玉雕手腕上视线收回,转而,落入一双淡华琉璃瞳中。
“师父?您……”怎么也在这?
“睡不安稳?”
狼毫笔尖抿去滴墨,重新搁置回笔架,霜白人影起身,不疾不徐来到东方笑身前。
如此近的距离,明明看的真切,东方笑却恍然生出他步步生莲错觉。
须勿,人影矮身坐到榻上,抬手覆上她额头。
一瞬,东方笑但觉额头微凉,冷香扑鼻。
他赐予的美好,一切她都贪恋。遂不由舒适轻哼出声,暂忘俗世烦恼,如猫儿般在那掌心蹭了蹭。
他不怪罪她放肆,亦未躲开,反而唇角微噙宠溺,为其理了理蓬乱的短发。
“笑儿也该将头发留起来了。”
而今时代,发未绾,视为轻浮。而他却不怪,反而轻吐协商的柔波语调,漫过她耳。
此刻东方笑如同被抚摸皮毛舒服的小猫,就势干脆眯眼依靠在他肩头,轻皱琼鼻“打理着,麻烦。”
“懒笑儿。”
他素不强求,只嘱咐日后不要在正殿睡觉,小心着凉。
而后腾身,站起身来。
一瞬,东方笑只觉依靠一空,同时心底惊醒不少,扬起小脸看他。
“师父?”
他起身那一刻许是动作幅度过大,衣摆荡开,带起周身冷香肆意,刺的东方笑鼻尖心底发酸。
这冷莲香,与那西厢房中燃料如此像。
而那人,究竟耗费了多少心思,才能找到与他体香相似的燃香,宁愿伤神也要拼命的握住,让那寡淡气息充斥房间每一角落,索绕鼻端不去。
蒙蔽自己,以为他无时不刻都在身边。
但效仿终究是效仿,纵然再相像,也不可能及与他一刻相拥。
东方笑抠着身下锦被,收了指尖。
师父身上纯白锦袍香气永远温厚如水绵长,似有洗涤人心之效,清冷而遥远。
而那西厢燃香乍嗅凉冷非常,使人精神一震,大有世外超然之意。却偏偏有些盛气凌人,略显刻意。
幸好今早便让小青将那香料撤去,换成了清新的果子。
思及至此,手掌不由放开,转为摸了摸自己衣袖,献宝般掏出一方折叠规矩的白帕。
“师父,这个请您带着。”
“嗯?”
“待到它染了师父的气息后,再还我。”
…………
痴儿。
冰巳垂眸,但见一双小心翼翼又难掩放肆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