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时再也顾得上生气责罚,一下子慌了神,扔下戒尺跌跌撞撞朝越蕙而去,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蕙儿。。。。。。”
越蕙头上已经撞出了血,整个人昏倒不起,何太太探她鼻息,幸而还有些许气儿。
“快。。。。。。快令府里的大夫过来!”何太太抱着她大声道。
刚听见响声就进来的徐妈妈也被吓了一跳:“好,我这就去!”
没过多久,越蕙被抬回了雅苑,看热闹的下人都被徐妈妈让人赶了出去,更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越苏来时,药味已经飘满整个院子,几个心腹守在院前,家丁们将雅苑围得密不透风,她蹙了蹙眉头,虽说准备让越蕙以死相逼,但二人还没商量好,越蕙这太突然,也太危险。
何致明听了此事,也在不久之后匆匆前来:“怎么回事儿?越蕙怎会突发急病?”
他还不清楚事情如何,一身官袍也未脱下,就听得下人传,越蕙发了急症,不省人事,让他快快到太太院中。
徐妈妈一张老脸面露难色,实在不好开口,便转向越苏。
越苏低声说道:“长姐她。。。。。。撞了柱子,现在刚醒,父亲,您也进去瞧瞧吧。”
“啊?”何致明一时之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父亲。”眼下也没有外人,越苏也对他说了实话,“长姐另有心仪之人,并不想嫁给太子,可是太太已经在和皇后娘娘商定亲事,她宁死不屈,便以命相搏。”
何致明眼珠子瞪得老圆,嘴里惊讶得能放下只鸡蛋,一边朝里头走去,一边嘟囔:“这叫什么事儿。。。。。。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虽说他是自诩严父,女大避父,好多事情他不会详问,可这么大的事儿,竟然等到女儿自尽才知晓,心里头忽然觉得干巴巴的,真不是滋味。
内室中,何太太坐在床边守着喂药:“蕙儿,喝一点儿吧。。。。。。”
越蕙头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面色苍白,唇干而双眼无神,纵使是温言软语,只要何太太一日不答应,她便一日不食。
瞧着女儿执拗的性子,何太太心痛不已,将碗放入徐妈妈手中,对前来的丈夫说道:“老爷,您也劝劝她,退婚一事,岂是我能做主,先养好身体才能想其他啊。”
“皇后娘娘已言明,太子殿下极为看重这桩婚事,还没赐婚,便已令礼部和太常多次出入太子府准备,每一份单子,都是精心择了许久,言下之意,便是定了,我如何能改变他们的主意。”
何太太垂头丧气,不是没想过退,而是已经无路可退。
女儿以死相逼,她早就后悔了。
荣华富贵再重要,可是与越蕙的性命相比,算得了什么。
“大夫怎么说,蕙儿的病如何?”何致明问道。
说到这件事,何太太悔不该当初,双眼噙泪:“大夫说,蕙儿额头上的伤未伤及性命,可也要卧床月余,否则,便可能愈合不好,痴傻也未可知。”
一想到自小聪慧的女儿要变得痴傻,何太太便心痛不已,再加之越蕙醒来后,绝食抵抗,她没奈何,只好请了丈夫过来劝解。
“我的蕙儿,性子怎会如此执拗,早知她如此喜欢那谢家世子,我便应该答应她,到如今追悔莫及。”何太太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
何致明听了大概之后,也是直直摇头,面露难色:“今日陛下宣我闲聊,也提及婚事,元乾元坤二人,这两年差事办的好,他多有提携之意,令在中秋回京团圆,我估摸着,中秋之后便会下令赐婚。”
“可蕙儿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她滴水不进,只怕熬不过多少时日。”
中秋还有好几个月,女儿这个样子,别说嫁人,就是性命也忧心。
就算强灌下去,或是逼迫她嫁人,只怕也是个早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