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嬷嬷眼神微愣,许久才道:“是哪幅画?”
“说来也巧了,就是嬷嬷一直找的那幅《问贤图》,没想到落在了罗况手中,他父亲当年是刑部侍郎罗綦,嬷嬷可曾记得这个人?”
祁嬷嬷冷笑了一笑,当年陈王谋反案一事,黎家牵涉其中,说与陈王有私下来往,参与了谋反,而证据,就是那幅《问贤图》。
这幅画,是黎三让生前最得意的作品,见过的人无不惊叹其精妙,当这幅画出现在陈王府邸中,同谋反的书信放在一起被人寻出时,仿佛就已经定了他与陈王有私的罪,先帝命人审理,那审理的人直接就把黎家人下了狱。
黎三让矢口否认,这幅画他爱若如命,正待呈给皇帝的,怎么会送给陈王,他认定画是假的,被奸诈小人错乱之中放进去陷害于他,可是画原先明明在他房中,而他却如何也找不到了。
在受审之时,他受不了被诬陷,怒发冲冠,挣脱了衙役将画撕碎,传世名画就此被毁。
祁嬷嬷一直相信,那幅画就同黎三让所言,是假的,真迹恐怕是在抄家之时,就被人趁乱拿走了。
如果此时真能证明现今的画是真的,没准,黎家就能恢复清白,可她的身份,就算她出言证明,也不会有人相信的,若是未能替黎家翻案,之后她也自身难保。
就在何家又送走了一位大臣之后,府门前来了一人一马。
不过那人粗布麻衣,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大人物,倒像是浪迹天涯的侠士。
见他停在门前许久未走,门前家丁上前询问:“你是来求见的?”
那人抬眼看了一下侯府的牌匾,说道:“听闻府中近来有喜事,本想讨杯喜酒,不过我地位不显,恐怕你家老爷无暇接见了。”
在侯门面前,家丁见多了来打秋风的穷酸,有些还想着面子备了说辞,有些直接就跪地求到了内宅。
他看这人穿着普通,行李也不多,想必也是一样,于是没好气说道:“去去去,侯府门前,闲杂人等禁止逗留,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人也没生气,被赶走之后,只是摇了摇头。
管家刚好出来,见状问道何事。
家丁回答:“又是一个打秋风的,不过没好意思直说,被我赶走了,还大言不惭问起太太和大姑娘的事,看样子是想打听什么。”
管家点了点头:“日后这种人,若没有拜帖,一律赶走,眼下府里事多,鼠辈宵小盯上就不好了。”
第二日本是傅明朗上任之日,傅太太含泪一一嘱咐书僮,路途遥远,切勿让傅明朗置身于危险之中。
“勤县老家那些人,依礼是要拜访的,不过不要来往过深,弄不好,有人仗势鱼肉百姓,让明朗这个父母官名声前途尽毁。”
有些事情当下很难受,认为无法接受,可是过了几日,傅太太稍稍一思索,也慢慢想开了。
远就远些,只要人活着,就总有见面的希望。
况且,儿子是去当官,并非剿匪打仗,比那些出身武将世家的人幸运的多。
这边行李收了大半,那边傅老太太身边的侍女却来传话,老太太居然气得发了疯,不许傅明朗回勤县,她们劝不住,老太太就夺过花樽想要打阻拦她的人,谁知一个不小心,自己绊倒磕到了桌角,昏迷不醒。
傅太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深深咽了一口气扶住身旁的丫头,努力维持住身子:“去请大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