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何太太有些惶然,紧张问她:“这无端的婚事作废,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他知道了,长姐心爱之人不是他,他愿意成全。”
其实嬴琅的态度并不是这般,不过结果是这样就行了,她也不想对何太太过多解释。
第二日,果然来了旨意,说何家长女与太子命数不合,赐婚之事作废,自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何致明从林太监手中拿过圣旨,顿时几日的愁云都散去了。
越蕙惊喜万分,直接下了床,脸色都变亮了,连越苏,也深深呼出一口气。
只有何太太,总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为女儿不用假死而开怀,可当婚事作废的圣旨一下来,心里也有种失去了心头好的低落。
太子府。
左少云抱着几卷从嬴琅房中取下的字画,尽量想把自己当作透明人一般,就这么出去了。
可是好巧不巧,祁嬷嬷却来了。
婚事作废,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祁嬷嬷听了几个小宫女在偷偷讨论。
既然婚事搁置,那她们这些人,是哪儿来回哪儿去,还是继续留在太子府中服侍。
还有这太子妃的住所,管事询问太子意见之时,也没得到停止修缮的命令,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施工。
毕竟所有花费,都是府中所出,他命人停了工,太子哪天心血来潮娶妻了,工期没完,他小命不保,万一太子恼怒不想修缮了,命人查账,花费如此巨大,让他自个赔,卖了十个他也赔不起。
所以当他看见祁嬷嬷来了,就像是遇到了救星一般,求她探查太子的心意。
“你抱着的是殿下房中的字画?”祁嬷嬷狐疑问道,“这不是殿下的宝贝?怎么拿走了?”
他不是最爱那若清居士的字画,拿回来时旁人都不许碰,就挂在他殿中,日日都要瞧上几眼。
居然就这么狠心扔了,可真是奇事。
不过转念一想,婚约都作废了,必然是那何家长女触怒太子殿下,才让他如此狠心。
“嬷嬷,您还是别进去了。”左少云道,“殿下正在气头上,还让我毁了这些东西,我看,这回那何姑娘,是真的没救了。”
婚约作废一传出去,当下众说纷纭。
有说是和宁国公府有关,还有说是和景阳侯府有关,毕竟这两家最近触了霉头,太子降罪,夺了两家的爵位,一应人等,遣送老家。
宁国公府有兵权,可眼下也不是用兵之际,兵权早就收归皇帝手中,宁国公自嘲这是飞鸟尽良弓藏,被人告到皇帝那儿。
这下就算长公主亲自求情,也免不了一番板子,公府三日后就被摘了牌匾。
说来他们家仗着门户贵重,又是皇亲国戚,向来嚣张惯了,鱼肉百姓之事不少,不过没人敢招惹,一出事,那些讨伐和揭穿的折子如纷纷雪花,都送到了皇帝案前。
皇帝看也没看,直接都交由大理寺处置了。
但最让人可惜的,还是平安侯府。
太子倒是没有主动问罪这家。
不过平安侯府原本可以成为第二个国舅府,却因八字不合错失机会,看笑话的人不在少数。
那些嫉妒他们家长女才华横溢之人,如今像是一边倒似的。
今日传出大姑娘生的月份不好,克死他们家老太太,明日传出他们家二姑娘长得妖冶,是祸国之相。
还有传言说他们家苛责老仆,将做了几十年的管事下狱,当家主母薄待兄弟,分家时,一毛不拔,就将弟弟赶出侯府,以至于弟弟一家只能借住同僚的老屋。
何太太听说了这些事,差点被气出病来,就连何致明,在朝中也不好过。
同僚已经不太敢搭理他,那些个御史,更是见缝就钻,不知从何处搜罗些莫须有的罪名,于大殿之上呈报皇帝。
皇帝自然是让太子处置,而太子只有一句:“依法定夺。”
他被罢了职,俸禄减半,连爵位所得的赏赐和食邑,都被叫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