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饮罢,其余师兄弟便依次轮番敬酒。墨渊见今日诸位弟子兴致极高,也甚感欣慰,便嘱咐他们随意一些,不用拘谨。众人饮至半酣,酒意已渐渐上来,坐姿从端坐到歪歪斜斜,不一而足。
墨渊起身更衣,回转之时,便见着叠风、令羽与白浅在一处闲聊,胭脂与子阑在一处赏月,其余师兄弟们三三两两在一处饮酒闲聊。他喝得不多,无甚酒意,便怡然自得地在上首换了茶盏,静静地赏月。
这边叠风喝得多了,拉着白浅,问道,&ldo;十七,你老实交代,你是何时……何时对师父下手的?&rdo;
白浅闻言,局促地一笑,&ldo;大师兄喝醉了,喝醉了。&rdo;说着想溜,被令羽手疾眼快地拎了回来。
&ldo;今日不说个清楚明白,别想跑。&rdo;
白浅心下叫遭,大师兄这一关可不好过,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陪着笑脸,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墨渊在不远处听见,看着她白皙的脸上一抹淡淡的酡红,不禁勾起了唇角。
&ldo;十七,&rdo;令羽微微叹道,&ldo;说来,你与师父这情缘本是一段佳话。只可惜,归隐离恨天虽好,却少了几多热闹,多了几许冷清。&rdo;
叠风一扶额,声音亦冷了几分,&ldo;说起来,十七,你与师父竟未行过大婚之礼。想我昆仑虚如此大喜之事,竟悄无声息便成了,着实……&rdo;
&ldo;大师兄何须耿耿于怀,&rdo;白浅淡淡道,&ldo;大婚本是凡尘俗物,于我或师父,皆与鸿毛一般。此生能相守一处便是莫大的幸福,其他皆是身外之物。&rdo;她浅笑道,&ldo;便如昔年我那场恢弘的大婚,极尽奢华之能事。想象得到的,想象不到的,无不应有尽有。可结果又如何?若非对的人,即便住在金殿玉台之内,日日歌舞升平,享尽无边荣光,终也不过是一场幻梦,什么也留不下。若非彼时快刀斩乱麻,了结了那一段孽缘,又何来今日这怡然之乐呢?&rdo;
&ldo;十七,你能如此想,自然是好的。&rdo;叠风看了一眼令羽,微微叹道,&ldo;大师兄亦知你最在意的是什么。只是……&rdo;
&ldo;只是?&rdo;
&ldo;只是可惜,你与师父天造地设的金玉良缘方才被众仙广为传颂,却又要被他人生生抢去风头了。&rdo;令羽不忿道。
&ldo;怎么了?&rdo;白浅迷惑道。
&ldo;还不是师父那个胞弟,九重天的天君,夜华君。&rdo;令羽叹道,&ldo;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挑了师父与你被众仙传为美谈之时宣布要大婚,迎娶比翼鸟族的公主为天后。那大婚列出的仪仗用度,比之当年那一场也是不遑多让,有过之而无不及,极尽奢华。&rdo;顿了一顿,低声道,&ldo;听说连三清都在受邀之列。&rdo;
&ldo;最气人的便是这一点。&rdo;叠风道,&ldo;天君固然面大,然则大战之时若无师父出手,九重天岂能有今日安然?&rdo;
白浅一展折扇,笑道,&ldo;他人之事,又何须不平?繁文缛节的排场,固有人视若珍宝。于如今的我不过如过眼云烟,如敝履,弃之何及。功名利禄本是身外之物,又何须在意。更何况,我与师父本也是行过大婚之礼的……虽只是在幻境之中。&rdo;
墨渊手中的茶盏一顿,目中点点星光闪了一闪,微抿起了唇。
令羽笑道,&ldo;十七果是随着师父与老君修行的,超然物外,境界上不同,远非我等俗人可比。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rdo;
&ldo;九师兄就爱拿我取笑!&rdo;白浅笑道。
&ldo;听说这位天后名叫月影。&rdo;叠风道,&ldo;说是其母昔年梦见明月入怀,因而生下的。比翼鸟族传说她生得极美,加之这族人两次大战皆有战功,天君为拉拢这方势力便乘势应下了这门婚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