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然连续炸响的脑中因为铃铛声的乍现忽然出现丝丝清明,仿佛看到记忆深处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伴随他很多很多年,温柔的,坚定的,那是白‐‐白‐‐可是,怎么会呢,白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她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只是监视而已,只是监视而已啊!
如上次一样,白蔹咬破手指,用鲜红的血珠在虚空中画下符咒,然后一拍双掌,忽然腾空而起,血艳艳的符咒随她一同升高,在黑暗瞬间覆盖下来的时刻,白蔹口中高而尖锐地喊出几个字,双手变化手势向前推去。血红的符咒带着猎猎声响呼啸着扑向黑色大网。然后&ldo;啦&rdo;一声,有什么东西坠地,眼前一切再次恢复清净。
坠地的是一块令牌,上面画着黑色的不知名的图案。
白蔹只看了一眼,就快速跑到轻然身边,想伸手去触碰他的手臂,却在指尖将要触碰到的前一刻,悄悄地缩回来,回过身捡起地上完好无损的纸包,若有若无地托在手上,想要递给轻然。
他讨厌她。
她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她想要讨好他。
从那时起轻然就把她当作敌人一样,一个养在身边的敌人。可是她并不是,她只是,只是‐‐放心不下他。
第3章(1)
更新时间:2013-10-0812:00:19字数:4279
微风拂动衣袖。
紫色与黄色相应,像大片迎风招展的花朵。
许久,轻然才淡淡开口:&ldo;你每天跟着我,就是为了这个时刻?&rdo;
&ldo;王爷……&rdo;白蔹下意识地低着头,&ldo;您没有受伤吧。&rdo;
轻然冷笑一声,他很少会冷笑,也不喜欢,冷笑,仿佛把整颗心也一起变冷了,&ldo;有你在,我怎么会受伤呢。&rdo;本应是一句温柔贴心的话,但此刻从他唇齿间吐出来,冷到刺骨,仿佛在嘲讽,嘲讽眼前的人,也嘲讽自己。
头痛和轰响都已经褪去,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轻然负手而立,脸上没什么表情,抬头望了望清湛的天空,又低下头来扫了眼面前站着的女人。
白蔹在他的面前,总是带着恭顺和怯懦的。
此刻,她也手托着他喜爱的糕饼,低下头,仿佛随时等待主子支使和责骂的婢女。
可是,她白蔹怎么可能是婢女呢?
轻然勾起唇角,他并不是在笑,&ldo;有你在,我无论去哪里都放心,你寸步不离,我怎么有机会受伤。&rdo;
这样的语气下,白蔹不为所动,仍旧轻声说:&ldo;王爷,刚刚卖点心的那个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怪人,他的糕点味道奇怪,难以下咽,您没有吃午饭,定是饿了,吃些东西吧。&rdo;她无法说出其他的,只能勉强地以这些吃食为话题。
忽然想起那时,他和她,曾经嬉闹为伴,无话不谈,连一块糕点都可以一人一口分着吃,可看如今,已形同陌路,甚至形同仇敌。
轻然冷冷看着她,忽然说:&ldo;那些人是谁?&rdo;
白蔹咬咬唇,只是说:&ldo;那只是些不入流的邪门教派,王爷不必挂心。&rdo;
轻然的烦躁因为她的反应而不自觉地更加升高了一些。他刚刚眼前虚幻,对于到底发生过什么印象并不真切,只记得让人不寒而栗的尖锐和黑暗,还有白蔹这个女人的铃铛声。现在地面上落着一块黑色的令牌。这一切,在他过去的记忆里都完全没有印象,但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陌生。好像这样的状况从来都是司空见惯。而白蔹的反应,明显是在刻意地隐瞒。
轻然忽然觉得胸口闷涨得发疼,呼出一口气,问她:&ldo;他们要干什么。&rdo;
白蔹只是说:&ldo;不知道,但您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rdo;
&ldo;保护&rdo;两个字话音刚落,白蔹忽然眼前一黑,如同刹那坠入了悬崖中,感觉身体急速下降,耳边风声猛烈,再不是刚刚风和日丽的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