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裕也没好到哪去,二十一年来除了他爹这样一板一眼地训他,齐轲是第二个。
“你说的是,只不过你的天性如此,讲这些话自然轻松”云崇裕尽管心里有所不满,满招损,谦受益,既然有人有心提点他,那便要虚心接受才是。
齐轲心里明白这小子看他不顺眼,这下马威给的还是不够,他请云崇裕过来逐力,实际试过了才知其底细。
云崇裕豁然接受,二人架起小台以腕力一较高下,却没想到,齐轲轻而易举扳倒了他,力量之大不可比拟,无论试多少次结果都一样。
他这才明白,齐轲这大幻帝是实至名归的,他活用自己的天性,练出一副健硕的身材,使其尽善尽美,辅以术式,锦上添花。
“那我要如何才能把二者融汇贯通?”云崇裕已多年没有用过自己的天性,只怕现在醍醐灌顶已经晚了。
齐轲表情狡黠:“少族长发问那我便如实交代,我们还有机会,这些天由我亲自教导你,就看你熬得住还是熬不住。”
云崇裕谢过齐轲,能得这样一员猛将,他的底气倍加鼓舞。
白时琛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你亲自教导他,那你住哪儿?”
齐轲理所当然答道:“和我的九代大人同吃同住?”
下一刻云崇裕与齐轲站在寒风中,齐轲一手还兴致勃勃地去蹭圣子,脸上笑容光芒洋溢,残枝败叶拍在脸上,好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九代那软绵绵的声音漂浮在空中:“这里没地方给你住,你哪来的滚回哪去。”
大幻帝齐轲指指自己,又指指紧闭的大门:“我这是被圣子赶出来了?”
云崇裕老实回答:“你没地方住了。”
据后来琅睿了解到的情况,齐轲花了一整晚软磨硬泡终于如愿以偿进了那小屋就是睡在猪圈里,说出去没人信。
齐轲的出现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扫清了他们面前的障碍,他借住这段日子寸步不离九代,提心吊胆害怕出个什么岔子。
依他的话,他一日不回长坷族,碍着他齐轲的面子云瀚舟一日就不会派人专程来取他们性命。
自那之后,秦琅睿又变回了那个满脑子只有古书与术式的除妖师秦琅睿,终日不分昼夜地躲在屋内涂涂写写,那次数极少的出门也是去找白时琛讨教经验。
他若认真起来,那绝对是心无旁骛,就算天塌了也无法将他从书堆里揪出来。因此秦琅睿与云崇裕没了卿卿我我的空隙,他忙,云崇裕更忙。
云崇裕不单单忙于应付齐轲,齐轲对云崇裕已经很是宽松,先是帮他医好胸口那道伤,再是帮他打通凝滞的经脉,在他的悉心教导下,云崇裕不出一月就把谢寰心经领悟通透,再将自己那一身长坷族法力炼化提升,突破隘口,他人需要几年的沉淀,而云崇裕只用了短短二十几日就突破幻帝中期,叫人惊讶不已。
齐轲听言只是一笑而过,云崇裕底子够好,多加修炼几年也能到他这水平,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除此之外,云崇裕还需本人去游说长坷族人,自他失踪以来与父亲的旧部藕断丝连,时常借着出山之名私下与这些元老们互相通气。齐轲到没准备让他过早接触上古术士们,他把自己的夜影门令牌交予云崇裕,鉴于此人身份特殊,不能亲自陪伴云崇裕回族,便把他托于千诸。
就这样云崇裕回到了久违的故土,长坷族依旧是那副云雨交加的样子,唯一改变的就是灵脉之中隐约游走的魔气,亲自回家走一趟确实让云崇裕感受颇深,族人们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云瀚舟势力嚣张跋扈,弄得好好一个长坷族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难怪白时琛和齐轲双双领人反水,族人们的怨气越来越严重,迫于云瀚舟的压力敢怒不敢言罢了。
夜影门是他母亲的旧部,听闻少族长归来就差没举城欢庆,齐轲失踪这些日子他们被云瀚舟变着花样折腾,要是云崇裕再不来安抚他们,指不定下一次就揭竿起义了。
云崇裕无奈,不愧是齐轲的亲信们,一言不合就想开打,好在都是些仗义君子,言必信,行必果,答应了云崇裕的事就一定会办到。
这关键一环看来只剩下上古术士们了,云崇裕认真思索着局势,虽然他现在背后有不少人支持,但依旧还处于敌强我弱的被动局面,排开那两只魔不谈,云瀚舟的部下们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好果子,没两把刷子当年如何才能动摇他父亲的地位,确实都是些不容小觑的主。
他手里的棋与他父亲当年对阵云瀚舟的近乎一致,长老们、夜影门、上古术士。
也许唯一有利条件就是他们知道魔之所在,还有机会解决这两个暗礁险滩。
他想起那日冰山垂钓,九代一句出奇制胜在于一位控心之人,他大体知道每一人的天性,控心之人倒是从未见过,如此天性若能为我所用那是再好不过,只是这人该去哪找?
一切布置妥当之时已是山中桃花盛开的大好季节,窗外花开得艳丽,可秦琅睿没这个心思去赏花,他痴痴地坐在窗前发呆,直到云崇裕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子,秦琅睿痴痴地笑了,他还未找到除魔的方法,他甚至不择手段问过小黑狗,这位大魔却半点不愿告诉他,因为十天干大魔皆是甲虚手足兄弟,即使多年未见,血脉相连的情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