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心悠悠的说:知道吗?我真想跟着她了,跟她一辈子都行,她啊,真是亏死自己也不亏别人的!不知道怎么的,声音听来有淡淡的忧伤,只是,这次我一动手,她会再也不要我了!
怎么?你可以求主子,让他派你当她的侍卫啊!那男子的声音有些心疼。
菊心长长出了一口气:她这人一看,就是容不得人骗她的,而且,我这是背叛了她,她一直都当我是自己人的!深深的无力重重的包围了她。
孟可妍轻轻笑起来,从那天走出悦如客栈,她就预感自己会有事,经过几次有意无意的试探,她就怀疑了菊心,当时,她的心很凉。她一直希望自己的疑心是错的,本来她想请那个店小二陶旺辩认一下的,可是她却一直没有行动。她怕一旦证实,自己无法再坦然的面对她。现在一听,她突然如释重负,她明白了,菊心也是身不由己,这个,她能理解。毕竟,她也是曾经有组织的人,有时,有些事她也不愿意做,可是服从命令是警察的天职,她无可奈何。不过,她也没少做有组织无纪律的事,对一些犯错较轻的人,能放一马是一马。
良久,车外都没有声音,孟可妍等着等着就遇见周公了,等她醒来都天大亮了,她看到菊心躺在自己身边,双眼紧闭,正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微微颤动,小嘴厚唇,好象一个洋娃娃,孟可妍趴在那里看呆了。
车轻轻一摇,菊心猛然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张脸在自己眼前,吓的尖叫了一声,看清是孟可妍后,没好气的说:想吓死人啊?她瞪过来的眼睛有些泛红。
孟可妍看着她,她的眼睛遍布红丝,四周微肿,面颊粉红,好象哭过,孟可妍暗暗后悔:怎么就睡着了呢?后面的戏也没听上,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演限制级的!她悔的就差捶胸顿足了,要知道在古代遇上这样的事,比中大奖还难!不过看看马车,孟可妍又乐起来,在这上面,似乎干不了什么,她嘿嘿的笑起来。
菊心看着孟可妍的脸忽阴忽晴,也不惊讶,这多少天,她早就习惯了孟可妍的神经,她归整了一下车厢,拿起罩衫,丢给孟可妍说:快穿上,别凉了!她转过身子,有些遮掩的擦擦脸。
孟可妍翻个身,将衣服又盖在身上,继续睡觉。菊心一看,恼火的拽起她来:干嘛?怎么还睡?该起来了!
孟可妍眼睛睁也不睁,倚在菊心怀里,继续睡觉,她心想,这才到哪呀?记得以前周末时,她就睡到下午两点,起床后也不洗脸,只刷刷牙、洗洗手就开吃,吃完就看书或看碟,也不出门。
菊心推着孟可妍坐好,拿出梳子要给她梳头。孟可妍又扭着身子躺下了,嘴里还嘟囔:又不下车,也不会见人!干嘛还要梳头啊!拽得头皮疼!她把身子收成一团,缩在角落里,还要睡觉。
姑娘,这里有条河,下来洗脸啊!车外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孟可妍哗一下爬起来,刚要站起身就被车厢顶给磕了回来,她故意惊喜的喊:有帅哥,是不?她看着菊心忽然阴了的脸,心里乐晕了。
车停下,孟可妍手脚并用爬出车,哪里也不看,目光首先直奔那男子,哇……浓眉大眼,敦厚的面容,中等身材,牙齿洁白,笑容很安静。孟可妍顽心大起,在眼里装了无数桃心走过去,双臂张开,大喊着:帅哥啊,我来了!光线一暗,闪电间,菊心就立在了孟可妍面前,十分不悦的看着孟可妍。
孟可妍很无辜的眨着眼说:让我抱抱帅哥嘛!我都几天没见帅哥了啊!她将色相发挥到了极致,就是为了报复菊心,谁让她当绑匪啊!而且绑谁不好,偏绑她孟可妍,吃点小亏还算轻的。不过,就在刚才菊心闪过来时,孟可妍惊讶的发现,这个一直娇媚的女子身怀武功,看样子,似乎还不低。
不许接近剑吟,更不能抱!菊心恶狠狠的说,孟可妍哈哈一笑,转头就洗脸去了,菊心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脸烧的红彤彤的。
就这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她们走了十多天,终于看到了宁京的城楼。孟可妍站在车头,张开双臂,象铁达尼号里的经典镜头一样,仰着脸,微眯着眼,抒情的喊:牢笼,我来了!这一路上,孟可妍仿佛忘记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她明白,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带她走,她不想他们难堪,自动忽略了这些尴尬的镜头,毕竟,认真了也没用,他们不会放她回去,更不会让她逃走。所以,她做了俊杰……识时务。
当车停在那扇镶嵌着金钉的朱红大门前时,孟可妍不用抬头看匾额也知道,自己又回到了逸风府,可是,没想到,闪闪发光的门前站着一个人。
不用细看,只一瞥,孟可妍已经知道那是慕然珏,她想了想,笨手笨脚的爬下车,笑吟吟的走上前,福了一下身:可妍见过少爷!笑容比春花还绚烂。
慕然珏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少爷?我不派人去请你,你是不回来的吧?他的脸色象雷雨前的天,又黑又可怕。
孟可妍嘻嘻一笑:可妍时时惦记少爷的,一直也在想少爷过的好不好,早晨我就会想少爷起床了吧?中午我就想少爷用餐了吧?晚上呢,我也想……她停下了口。
晚上你想什么?慕然珏的脸上似乎晴朗了一些。
晚上我就想啊,少爷又陪那个红颜知己去了……嘿嘿……孟可妍狡黠的眨眨眼。
慕然珏哭笑不得的瞪着眼:怎么一回来就消遣我,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要问你!看样子,他似乎很急切。
孟可妍回头对菊心吐吐舌头,又对剑吟飞了个媚眼,才在菊心咬牙切齿的怒目中走进了王府,当孟可妍知道目的是京城时,她就知道抓自己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王爷,她有些想不通,自己不过一个丫环,而且是没有签卖身契的那种,他干嘛还费时费力的往回找啊!想不通归想不通,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孟可妍跟在慕然珏身后,又经历了一次初入时的情景,依然是不断有人点头哈腰,请安陪笑,只是这次,她不再替他回礼,她淡淡的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笑脸,心里凉凉的。就过了短短一个多月,她就已经有了变化,她想起一个词……降服,不能改变就只能适应,这就是降服,毕竟一个人,有时就象一粒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