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峥比较郁闷,好不容易能开战了,结果却只让他摇旗呐喊一番,连敌军的影子都不用看到,就算胜利了?他很不情愿。
可是,萧无峥也知道时间仓促,自己带的兵力不足,他骑马在夜色里回头,想着孟可妍的话:“如果二哥想进谷,就先在谷中放火,火会燃进谷里,等谷中大火熄灭后方可进谷!”说的时候她还狡黠的一笑,“火能将邪气烧光!”
萧无峥领兵而去后,菊心问孟可妍:“小姐,鬼谷怎么能放火一烧就没事了呢?”看孟可妍自信满满的样子,她迷惑不已。
孟可妍笑道:“听你们讲述,我想鬼谷中应该是毒瘴横行,”她从初听慕然珏提起鬼谷时,就觉得应该是谷里空气有毒,后来听中毒者的状况后,她就确定是谷中有沼气了,“火焰燃烧后--”她想说产生化学反应,可觉得这词太现代了,就思忖了一下,“那些毒气就被烧光了!”沼气是可燃气体,所以那火应该着很久。
郑清楠一直没说话,他犹豫好久才下决心道:“可妍,我和你说个事吧--”他的眼睛抬起来看了菊心一眼,不再往下说。
孟可妍笑起来:“郑大哥,你怎么了?”看郑清楠的意思是不想让菊心听,“也好,菊心你先出去吧!”她知道郑清楠明白她是相信菊心的,可他仍要让菊心出去,她也就不再坚持。
菊心撅着嘴出去了,这是第一次,她被请出去,不让她在孟可妍身边,她很生气。孟可妍看着菊心的背影说了一句:“替我看着时辰!”她不想误了点,别人相信她,她也会尊重别人,这是她的原则。
郑清楠看着菊心出去后,他拉起孟可妍的手到了屏风后的帐子前,将她往前一推,一句话也不说。
孟可妍觉得很好笑,却不好开口询问,她低头一看,床上躺着一个人,面色苍白,却樱唇黛眉,她笑道:“颜大人就象个女子呢!”床上躺的自然是颜玉。
郑清楠顿足道:“她--她就是个女子!”他的脸涨红了,“萧将军将她带回来时,我让军医去救治叶姑娘,因为颜大人是朝廷重臣,我将她接入了自己帐中,在等待医士到来时,我先替她诊了一下脉,发现她脉息似女子,只当她是伤重才如此,可当我给她解衣查看箭伤时,我才--”他说不下去了,只是叹息了一声。
孟可妍怔怔看着颜玉,片刻才笑着说:“难怪我总觉得她象个女子!可是--”她突然想起,“颜玉以女子之身入仕,是欺君之罪啊!”她看看床上还在昏迷的颜玉,“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她轻轻的问道。
郑清楠苦着脸说:“先不管她为什么会这样了,当务之急是我该怎么办?”他看着昏迷的颜玉,“因为我发现她是女子,所以没有再让军医前来医治,可是--我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孟可妍也很为难,她不知道颜玉出于什么目的才女扮男装混入朝堂的,可她知道,若是别人知道颜玉是女子,只怕不只颜玉性命不保,就连她的九族也是要被株连的。
这时,床上的颜玉皱眉呻吟一声,半晌她睁开眼睛看着孟可妍:“帝师,求你救我!”她刚才就醒来了,听到郑清楠和孟可妍在说她,就没有睁开眼睛。可现在,她知道她再不说话,她就没有机会了。
孟可妍端详颜玉一时才说:“你伤重,我先不问你为什么女扮男装,只是我要问一句,你出仕可有退路?”她想如果颜玉准备好了退路,她也就不用操心了。
颜玉喘息着说:“现今我骑虎难下,只能过一天是一天了,哪里有什么退路!”她说着咳了起来,煞白的小脸咳的通红,孟可妍忙上去轻拍她的背。
“我天天提心吊胆,只怕被人发现,这样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我有时恨不得去死……”颜玉一口气说完,又使劲咳起来,咳的都上不来气,那脸红了转白,又白了转红,让人心疼。
孟可妍忙端过一杯水来喂颜玉喝了一口:“你不用说话了,我们给你想办法,你且安心受伤。”她安慰道。从第一次见颜玉,她就觉得这个人不错,这次出征,颜玉虽然是女子却不退缩,她很钦佩。
郑清楠也走过来说:“颜大人,你莫要着急,我们会想个好法子,让你脱离苦海的!”他也安慰颜玉。
颜玉对郑清楠说:“在下一向听说南阳侯为人良善,待人至诚,如今才知道传言不虚,这次,若不是侯爷搭救,只怕在下早已……”她泫然欲泣。
郑清楠忙谦逊:“哪里,颜大人在朝上敢说敢做,不肯折腰事权贵,也是很让人敬佩的!”他也夸赞颜玉。
孟可妍扑哧一笑:“你看你们俩,倒象小两口般让来让去……”说到这里,她一拍手,“对了,可以如此!”她笑嘻嘻的看着郑清楠。
郑清楠看孟可妍神色诡异,不知道孟可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追问。颜玉却将头抵在床边道:“帝师如能活命,颜家九族不忘帝师恩情!”她潸然泪下。
孟可妍不好意思再卖关子,她笑道:“只是要委屈大人一下,”她坐在床边,握住颜玉的手,“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大人此次亡故!”看到郑清楠挑眉,她一摆手,“上报朝廷,颜大人伤重不治,依颜大人遗愿--青山处处埋忠骨,不必马革裹尸还!就地将大人葬了!”她含笑看向颜玉,“大人看可好?”
颜玉激动的点头,郑清楠却说:“现在将她送走,只怕不好!”他关切的看向颜玉,“她伤势严重,不能长途跋涉!”他知道颜玉伤重,不能移动。
孟可妍笑起来:“此次帝师来探望南阳侯,还带来一名思夫心切的侍妾!”她的眼睛一溜颜玉,“此妾因跋涉辛苦,水土不服,一到营中就病倒了,只能在帐中养病!”她调皮的眨眨眼,“听说,侯爷宠爱此妾,衣不解带,日夜相守,小妾渐渐得以康复。于是两人双宿双飞……哈哈--”她大笑起来。
颜玉羞红了脸,不好意思看郑清楠,郑清楠却说:“不可,怎么能将大人说成我的侍妾呢?辱没了大人!万万不可!”他强烈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