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烛火未熄,后窗的窗帷那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系统已经提示过是任务对象来了,虽看不太清,但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原青澜。
只是,他进来了,又站在那里悄无声息的是要干嘛。
不过程仙又放了心,至少他没有跑到她面前,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烛光中的身影好像动了,他朝这边来了!啊啊!程仙再也不敢眯眼了,闭的紧紧的,调整两口气后终于放缓了呼吸。
看上去真的就和睡着了一样。
寝殿里安静无声,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帐幔低垂,借着依稀烛光,能看见里面的人酣然入睡。
原青澜走了过来,隔着帐幔看了一会儿,轻轻坐在榻前。
他看着里面的人影儿,眼中痴痴迷恋,轻喃:&ldo;灵光……&rdo;
那声音又轻又带着压抑的难过,听得程仙差点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原青澜要干什么,但是又是好长一段时间寂静,就算知道有人在侧,可是这样的安静里,程仙却莫名放松下来,几乎真的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她感觉身上的被子被往上拉了拉,随后,微暖的指尖在轻轻触碰她额头上的那个包!
指尖停留不去,满是疼惜的眷恋。
那个包已经快消了,还有点泛青,朔雪说再上几次药就好了。可是那包是在太庙磕的,现在原青澜就在这里,程仙免不了想起那天的事,只是还勉强维持住了睡着的状态,但她心里在祈求原青澜快点走,可不要再有动作了。
原青澜看着光洁的额角上那一小片淤青,眼中漫上心疼自责,他轻轻触碰,目光停在静美的睡颜上。
纤长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顺服的贴着眼睑,莹白的脸颊在烛光下蒙上一层光晕,枕上散落云锦般的乌发,丝丝淡香萦绕。指尖着迷的触过额头、精致小巧的鼻梁、最后落在暖玉珠光的粉唇上……
&ldo;原青澜!!&rdo;
感觉到那指尖摸上她的嘴,程仙再也忍不了了,霍然睁开眼睛,怒气冲冲就要挥手把人推开。
原青澜没料到程仙忽然醒了,楞了一下后快速在她肩头腰间点了几下。
一股酥麻蔓延全身,骨头好像软了,手也不听使唤了。这是怎么回事?全身都麻了!
巨大的惊慌袭来,程仙吓的要命,好在嘴还能动,破口大骂,&ldo;原青澜,你要干什么!你这个登徒子,快滚开!&rdo;
怒火盈盈的眼睛忽然被一条红色的丝带蒙住,程仙再也看不见了,更是惊慌,&ldo;你这个无耻之徒!快放开……唔!&rdo;
嘴也被堵上了。
程仙根本动不了,原青澜又对她做这样的事!她又慌又急,唯一能动的嘴也骂不了人了。
好在原青澜没有进一步动作,也没如上次那样凶狠的亲吻。只是抱着她,轻轻贴在她唇上,似乎仅仅是想阻止她说话。
程仙动不了骂不成看不见,只能这样躺在床上。片刻之后,原青澜放开她,将她抱起来,紧紧按在怀里。
程仙的嘴得了空,又要继续,结果却听到原青澜在耳边道:
&ldo;你要觉得我恶心,蒙住眼睛就会好一些。&rdo;
程仙要说的话一下都卡在了嗓子里,她确实害怕原青澜这样对她,可那感觉绝非是恶心。而是她所有计划被打断的惊慌失措,并且对下一步束手无策。
接二连三的变故里,她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准备。
而现在,原青澜的声音虽然平淡,可怎么也掩不住的伤痛,让她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程仙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原青澜紧紧抱着她,说完了那句话后,他就一直沉默的趴在她肩头,直到颈窝处微微有点湿润,有几滴水迹蔓延。
程仙心里震颤不已,那总不会是口水,并且也不可能是因为她。哪怕她真的如他想的那样恶心他,原青澜也不会这样。
他今天有点反常,从来到现在都很反常,撇开两人前几日在太庙发生的事,他还遭遇什么了?
程仙冷静下来,思索最近发生的事。与原青澜有关的无非是和亲退婚的事,就算此事惹恼皇上被责罚,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吗。原青澜既然敢退婚,想必有再大的责罚也不会放在眼里,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又被皇后骂了?可前两次看来,他应该没那么在意皇后了才对啊。
程仙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听到了耳边原青澜恍若梦呓的声音,就像是在给她讲一个故事,
&ldo;灵光,我十五岁前不住在宫里,一直住在神庙,小时候跟我一起在神庙的,还有个疯女人。国师说她是我的奶娘,可她却每天打我,拿刀扎我,逼我吃腐烂的老鼠肉,逼我喝血,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她就掐我的脖子,好几次我都快死了,她说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我,说我是晦气的小杂种。我恨透了她,就这样忍了十年,终于有点晚上她又来掐我的时候,我拿起藏在身上的铁片狠狠的扎在她肚子上,留了好多血,然后她倒在血泊里,怨毒的眼睛看着我,说我连自己的亲娘都敢杀,确实是个魔鬼……&rdo;
程仙还在震惊里没有回过神,却又听他道:
&ldo;我不会信她的鬼话,她死了,再也没有人折磨我了。&rdo;
程仙脑子轰的一声,差点转不过来。原青澜怎么知道这件事了!!他说的那个疯女人,程仙曾经在记忆片段里看见过,就是那个把原青澜的兔子剥皮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