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我的存在是不是一个错误?&rdo;柯竞幽幽地问。
那一段时间,柯竞的心理状况很糟糕,叶禹凡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用行动。
他带着他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走,就像当年柏长青带着失魂落魄的夏骁川一样,从雪峰山到巨石柱,从红杉林到爱琴海……
他们花了整整三年时间,走了许多地方,在这个过程中,柯竞变化了很多,他不再愤世嫉俗,不再顾影自怜,但他也变得更加沉默。
一次,他们行至波士顿的瓦尔登湖,这里是自由主义的发源地,作家梭罗曾赋予其诗意之美,叶禹凡在旅途中读了他的着作后,便一直心生向往。可如今由书籍影响带来的旅游开发使这一片净土已经不复当年梭罗眼中的朴素自然。
好在,来的时候是冬季,游人尚不多,两人租了间湖畔的旅店,能烤火。
烤火的场所并非独享之地,而在几间客舍的中庭,一面向着湖泊。
如果是在旺季,一旦升上火,整个旅店的客人都会聚在一起取暖聊天。
可那一日,前来住店的却只有三个人,除了叶禹凡和柯竞,这第三人,便是邱松。
当邱松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怔。
男人指间夹着一根烟,他站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柯竞,沉声说:&ldo;玩够了,就跟我回去吧。&rdo;
柯竞大惊失色地跳了起来,惨白着脸往后退,邱松丢了烟,一步上前拽住他的手腕:&ldo;……躲什么呢,我还能在这里吃了你?&rdo;
柯竞咬牙道:&ldo;放手……&rdo;
叶禹凡看着他们,只波澜不惊地提醒了一句:&ldo;邱先生,有话好好说。&rdo;
邱松难得瞥了叶禹凡一眼,那是他出现后看第一次正眼打量叶禹凡。
但他没放手,他对叶禹凡道:&ldo;我与小竞说几句话,不会做别的。&rdo;就拽着柯竞到边上去了。
叶禹凡不急不缓地朝火堆里头添柴,一边听那两人从不远处传来的争执声。
在最初的平静过后,传来了柯竞暴躁地叫声,他问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他求他放过自己……
接着,是邱松难以抑制的痛苦:&ldo;他是很有本事……三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把你找回来,打折你的腿,狠狠关你一辈子!你说你要自由,我何曾没想过放你走,可是我做不到……在你十三岁那年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想要你……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娶柯明峰的女儿?&rdo;
男人独特的声音里透着意思挣扎,叶禹凡几乎能想象到他是怎样绝望地抓着柯竞……
&ldo;就是因为你,我想更接近你……这三年,我也明白了……我爱你……小竞……&rdo;
空气中传来压抑的喘息,以及若有似无的低喃与啜泣……
叶禹凡再也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火烧着木柴,轻轻地噼啪作响,偶有劲风席卷而过,带走零星火沫,却让那柴燃得更望。
这一刻,叶禹凡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的往事,有与柏长青的,有与官林运的。
可最终,他却拿起手机,给江冰发了一条短信,&ldo;iissyou…&rdo;发送。
爱啊,谁也看不透,它的真实模样……
夏骁川,你说对吧?
柯竞没有跟邱松走,第二天,他回到叶禹凡身边,眼睛红肿,嘴唇亦然,但他漆黑的眼眸里却有了些神采。
之后大半年,他们所到之处,经常能见到邱松的身影。
一旦邱松出现,叶禹凡就只需要自己单独订个大床房……想想还真有点寂寞。
他们在一起行走的第四年,柯竞提出离开的想法。
叶禹凡没有问他原因,只是说:&ldo;别害怕,不管前面是什么,一步一步,慢慢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