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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罗清秋奇怪：&ldo;当然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的。我一直在为去开封找展昭做准备，毕竟去了开封不能保证找到事做，得将盘缠和生活费都攒出一些来。现在钱也攒的差不多了，恰好展昭又真的出现。说真的，我之前还有些犹豫，害怕到了开封发现展昭并不存在而不敢去。但现在，他已经是活生生的人无疑，我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rdo;

她想去他在的地方，走他走的街道，去他去的小摊，期待着一抬头，和他不期而遇。

&ldo;我知道，你原本也同我说过。可是‐‐&rdo;冯思雨欲言又止。

&ldo;你说。&rdo;

&ldo;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你不觉得，这里的生活，才是让人安心的吗?这里的环境是我们已经熟悉了的，我们甚至有了自己的房子，如果只看这个时代，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乡啊!&rdo;冯思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她不稀罕和展昭的不期而遇，她只享受在这里，她闭着眼睛走在街上都知道在哪里拐弯，去常去的摊子老板会给她们打折，连晚风都是熟悉的，老友一般。

&ldo;……&rdo;罗清秋不说话。她的确是自私的。展昭对于冯思雨来说，什么意义都没有。她可以抛弃这里已经熟悉的一切，却没有权利要求冯思雨这么做。

良久，她道：&ldo;对不起，思思。可是……你也是我的精神支柱，唯一知道我以前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唯一能让我记得来路的人，甚至……算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和你分开。&rdo;

&ldo;你于我而言也是一样啊。所以，别去开封了吧。&rdo;冯思雨的声音近乎恳求。

罗清秋右手掐着左手，冯思雨的语气让她心慌。她害怕，最好的朋友恳求她。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坚定。甚至都没有将去开封和留下这两个选择拿出来比一比。

&ldo;思思……我承认，这对于你来说的确不公平。我……我可能必须要伤害你了，我一定要去开封。但我还是想劝一劝你，在这个时代，哪里都不是故乡，我们两个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自以为两害相权取其轻，你该这样选择，可我不是你……&rdo;她没有说下去，她想说，一切还是由她自己决定。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与冯思雨分别于她而言也是一件极不愿的事情，甚至想一想，都会觉得凄凉无助。

&ldo;为什么，一定要去开封?他已经有心上人了。&rdo;作为罗清秋最好的朋友，冯思雨甚至知道罗清秋在现代时不为人知的对展昭的少女感情。见到展昭后罗清秋的喜欢，她更是了然于心。她想，仅仅是对英雄的倾慕不会让她这样执着，一定是和爱情有关的。

&ldo;……因为执念吧。思思，我喜欢展昭的时候，甚至都不认识你呢。六年了，不说情感有多深，可是惦记了六年的事情，不做总是不甘心的。&rdo;

&ldo;……你想怎么做?&rdo;冯思雨不明白，她指的&ldo;惦记了六年的事&rdo;，究竟是什么。如果是看看展昭其人是否存在，那她已经做完了;如果是让他喜欢上她，那也不大可能了。

&ldo;看着他，仅此而已。虽然很容易，却很重要。&rdo;

&ldo;看着他?&rdo;

罗清秋深吸一口气：&ldo;看他笑意暖暖，提剑走过开封的街巷，衣袂微扬，夕阳斜洒，将他的影子映入晚霞。看他用自己的身躯，护天下百姓平安。&rdo;

&ldo;你还是喜欢他。&rdo;冯思雨叹气。

罗清秋点头：&ldo;喜欢这件事，不受人控制。并非我不想喜欢，不该喜欢，就不喜欢了的。或许它有一天会渐渐淡去，但至少现在没有。&rdo;

冯思雨沉默，她的内心在挣扎。

罗清秋觉得这个时代是美好的。不知道是因为爱屋及乌，还是因为她了解得相对深入。诚然，这里无法同一千年后比，可是提起&ldo;东京梦华&rdo;，脑海中便是清明上河长卷缓缓铺展，怎样一副繁华景象?还有岳阳楼记、千里江山，这些或壮阔或清隽的字眼，让人心向往之。可冯思雨觉得，这个时代是陌生而可怕的，就好像刚刚来到这里时，被无助包裹。现下好容易有了个熟悉的地方，这里有朋友，有房子和家，她怎舍得舍弃，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但罗清秋，又的确如她所说，她们彼此是亲人般的存在啊!

她紧咬下唇，越咬越紧，想凭借疼痛做出一个选择。

&ldo;思思!&rdo;罗清秋喊她。

&ldo;啊?&rdo;冯思雨放开下唇。

&ldo;你都把自己咬出血了!&rdo;罗清秋心疼地看着冯思雨下唇上渗出的血珠。

她抱住冯思雨，将头靠在她的肩窝，沉默良久，才轻声道：&ldo;如果你真的不想走，就留下来吧。&rdo;

冯思雨只摇头，也不说话，泪水淌下来。

&ldo;……我想，你留下来也未尝不好。你看，若是我们都离开，那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带不走。但你若留下来，那在这个时代，我们还有个家。就算我不在这里，在他乡总算还有个安身的地方。而且我们分开，也不代表会断了联系。我们可以常常写信，逢年过节，或是我们想念彼此了，都可以去找对方，去看对方。虽然这里的通讯不比未来，但太平盛世，也不至于到&lso;家书抵万金&rso;的程度，我们常常联络，暂时分开也无妨。&rdo;罗清秋说的这一番话，并没有多少是发自肺腑。她真的不想和罗清秋分开。但她更不想看着冯思雨纠结难受，与其如此，倒不如反着劝她，让她做个决定，莫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