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连连点头,把润玉扶至榻上躺下,将宫门殿门都关得严严的。
听着润玉的呻吟一声痛过一声,邝露急得团团转,却不知是何原因,只能用被子裹紧了他,自己默默流泪。
幸而彦佑很快过来,第一件事便是为整个宫殿加了结界,然后拿出些瓶瓶罐罐一一喂润玉喝下去。
邝露哭着道:&ldo;彦佑,殿下这是怎么了?&rdo;
彦佑手上不停,一边道:&ldo;这个傻子给自己施了禁术怀了孕,这是要生了。&rdo;
闻言邝露连哭都忘了:&ldo;你是说……&rdo;
&ldo;就是生孩子,懂了吧!来,你帮我按住他,否则这药我喂不进去。&rdo;
身周事物润玉已经一概不知,只觉全身筋脉正在一寸寸任人用钝刀切割,全身骨头也在一寸寸被人敲碎、拼起、又敲碎。
从上到下,无一处不痛,尤其心口处,如埋入了一团三味真火,不断焚烧,润玉似乎都闻到了那股焦味。
与之相比,小腹处那点疼痛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他惯于忍耐,可也早已痛地发抖,到此时已是不断绷紧了身体弹起,又落下,弹起,又落下。那样猛烈地挣扎,彦佑加上邝露两个人都按不住他。
两个人只能看着润玉,如上岸将死的鱼一般,苦苦受着折磨。
&ldo;怎会这样痛?难道生孩子,都是这样痛的吗?&rdo;邝露抽泣着不知所措。
彦佑看着榻上,眼里也隐有泪光:&ldo;若都是这种痛法,只怕这六界早就不再繁衍,沓无人息了。&rdo;
&ldo;可是为什么……&rdo;
&ldo;因为他是在逆天!&rdo;彦佑一字一句咬牙切齿,&ldo;万雷穿心,痛如碎骨。他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他以为他喜欢的又是一个多么值得的人!&rdo;
&ldo;可殿下受这样的苦,二殿下他……知道吗?&rdo;
&ldo;呵,&rdo;彦佑的眼泪终于掉落下来,&ldo;他不配知道!&rdo;
这样一直疼至黄昏,孩子还是丝毫没有出来的迹象,润玉却已渐渐脱力,他不再挣扎,只是闭着眼不住抽搐,然后嘴唇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邝露凑近了听,才知道他在喊旭凤。
&ldo;旭凤,我好冷……旭凤……&rdo;就这样一遍遍地喊着,一遍遍地喊着,&ldo;旭凤&rdo;。
邝露泪如雨下。过了一会儿,邝露打开殿门,朝外面跑去。彦佑猜到她去找旭凤了,也没有阻拦。
月上枝头时,邝露终于回来了。
彦佑见她两手空空,冷笑一声。
邝露走到榻边,看着润玉如纸一样惨白的脸,终于忍不住跑到大殿角落,呜呜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