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揉着眉心,没听她的话,只是问上奏这份奏章的李恢:“你怎么去了壅州?”
李恢稍怔,正欲作答,一旁的卫芸插话道:“是臣妾让他去的。”
“为何?”
“太子殿下将他留在臣妾身边侍奉,臣妾觉得多余。”卫芸神色淡然,“碰巧前些时日太子传书寄思,臣妾写了回信,便让李恢送了去,顺带让他留在太子身边,以免意外。”
皇帝问:“太子也在壅州?”
卫芸轻轻摇头:“臣妾不知,既然提到了壅州,许是太子碰巧路过吧。”
皇帝仍有疑心,见卫芸茫然不知的模样,估摸着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便无奈叹了口气,摆摆手让她先行退下。
待卫芸离开后,皇后借口准备午膳,识相地离开了。
“太子为何留你侍奉太子妃。”没有旁人干涉,皇帝说出了疑心的问题。
李恢道:“臣不知。”
皇帝单手支额,眉眼间流露出的杀气瞬间充满整间屋子:“别和朕耍花样!”
回想起李贤昀临行前的嘱托,李恢思虑再三,一字一顿地说:“臣……不敢。”
“好,好,太子真是养了一条好狗。”皇帝怒极反笑,盛怒之下,猛地起身,狠狠将李恢踹倒在地,“滚,都给朕滚出去!”
李恢岂敢多留,顾不上肩膀的痛楚,踉跄逃走了。
出了御书房,李恢正要回府打点行囊,肩膀却一沉。
“李大人。”
回头,早已告退的卫芸不知为何又出现在身后,笑靥如花。
李恢苦笑:“太子妃莫要拿卑职打趣了。”
“陛下又没提贬官,你不还是李大人?”卫芸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衣袍上,“你随我来。”
对于卫芸入东宫的事,李恢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卫芸的生活条件竟比宫外还恶劣。
自打李贤昀搬离东宫后,皇帝见着厌烦,下令不许外人踏入,久而久之,这座宫殿就被荒废了。
曾经宽敞的院子早已杂草丛生,毫无落脚之地;即使入了冬,枯黄的藤蔓仍倔强地攀附在殿中各处,自下而上,不见曾经的一砖一瓦。
即使是加派宫人清理,也需要好几日才能恢复到曾经东宫的样貌。更何况以卫芸的性子,想必也是在头疼如何清理吧。
李恢环顾四周:“这里只有您一个人?”
卫芸拨开碍事的枯藤,轻描淡写地应了声:“挺好的,清净。”
“曾经太子府的人呢?”瞧她毫不在意,李恢有些心急,“竹英呢?总该有人侍候您吧。”
卫芸道:“你觉得陛下为什么让我搬回东宫?”
一针见血。
李贤昀不是没计划过最坏的打算。同样的,卫芸早在皇帝派李贤昀出征时,就预感到会有今日的场面。
他们千方百计将卫芸“坑”入宫,却不派人侍奉,目的已经显而易见——卫芸回东宫,不是以太子妃的身份,而是以“人质”的身份。
除去太子妃这层华丽外壳,她和阶下囚别无二致。
太子为国出战,反而将太子妃软禁于宫中,说来说去,还是皇帝不放心。
被软禁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