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叛军离得远呢?
兴奋之余,卫芸也提醒过洪宁:提早占据雍州城虽得利,但毕竟关于雍州城的谜题还未解决,若不彻查此事,这屠城的脏污名号,一时半刻是扣死在他们义和寨头上了。
要名还是要利,洪宁毫不犹豫选择了利。
若能解决那些虎视眈眈的起义军,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如何摘掉“杀降”“屠城”的帽子了。
以现在的境地来看,他们十有八九连起义军都扛不过去,还得倒背“虐杀无辜”的名号。
卫芸和猴子无言对坐,最后还是卫芸先打破尴尬的环境:“我下山去找兄长。”
“不行。”猴子想也不想便回绝了。
卫芸被气乐了:“不行又如何?你能单枪匹马闯出去和那些起义军决一死战?惹怒那些人,咱们寨就是第二个雍州城。”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猴子嘟哝,耷拉着脑袋,看起来无辜又可怜,“寨子里面只有你和大哥读过书,我和老牛就是拼蛮力干事,你们若是都走了,这寨子就乱了。”
卫芸表示很无语:“谁说要撞死南墙了?能说通就说通,说不通再另想办法,灵活变通不懂吗?”
说罢,卫芸倒也不再和他死较劲,嘱咐他多休息便出了门。
不知走了多久,卫芸循着猴子描述的守门人的特征,寻到了这群士兵的领头人。
也就是把猴子打得半残的人。
人不高,但是很壮实,面相粗犷,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卫芸抚摸着腰间的玉佩,不假思索,当着那些守门人的面,大摇大摆地出了寨门。
起初是他们没料到真有不怕死的出寨,等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卫芸已经提心吊胆走出二三里地了。
“哎,这位小娘子做什么去啊?”领头人粗胡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手中的砍刀不老实地在卫芸的身侧徘徊,多了几分轻佻。
“去寻死。”卫芸淡然。
静默片刻,粗胡子以为听错了:“小娘子何必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多无趣。”
卫芸叹气,当着他们的面席地而坐,掏出手帕开始抹泪:“我与夫君成婚没多久,夫君就被朝廷捉去充军,几经周转,反而客死他乡。我本想去寻夫君尸骨,那成想半路被你们这群山大王劫上了山……”
“哎哎哎,小娘子可误会我们了。”眼见着卫芸哭得越发凶猛,粗胡子赶忙解释道,“我们是正规的方北军,不是山大王。”
起义军还挺会撑面子。
卫芸心中暗笑,面上梨花带雨:“不是山大王,为何困我于此处,不放我归家?”
“这……姑娘,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啊。”
卫芸压根就不吃这一套:“我不管,我要归家寻我夫君,若是回不去,我咬舌自尽,我一头撞死这里,为夫君殉情。”
“哎哎哎,别介啊祖宗。”几个冒冒失失的汉子手忙脚乱地挡下她欲撞刀的身子,“您要死也得等我们走了再死啊,您死我们手上,我们不好跟将军交代。”
他们军令如山,确实不好打通人情关。
不过见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怕寨子里的人出事。看样子应该不会伤害寨中的无辜百姓。
卫芸稍稍松了口气,甩开他们的搀扶,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没走两步,又晃晃悠悠地栽倒在地上。
“姑娘您就放宽心,我们是绝不会伤害你们的。”粗胡子于心不忍,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只要那寨主答应雍州城分给我们,我们立刻撤兵放你们离开。”
果然是为了雍州城而来。
卫芸沉下脸色,一瘸一拐地被粗胡子搀着往回走。
在迈入寨门的前一刻,卫芸突然说道:“雍州,也许是朝廷的陷阱。”
粗胡子一脸懵地望着她离开,转头对身旁的护卫说:“她刚才说什么?”
士兵们皆摇头。粗胡子也是摸不着头脑,找了块石头坐下,沉思片刻,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