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也不大清楚。
但是记忆中的哥哥文武双全,战无不胜,曾是尧国的天神上将。
可前不久与哥哥的那次重逢,英气风发的少年被一副铠甲压得面色苍白,言谈举止再没有曾经的傲然。
“哥哥他……是太子。”李娴玥企图说服自己。
“太子府购入的长眠草,我在棠眠宫寻到了。”卫芸语气和缓,像是在与她絮叨家常,“贤贵嫔以这些草药为引,引火自焚。”
在卫芸看来,何不是另一种毁尸灭迹?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贤贵嫔又是在替谁隐瞒?
卫芸不得而知,或许只有贤贵嫔自己知晓。
“娘亲……”李娴玥红了眼眶,哽咽地说道,“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赶上。”
生死有命吧。
毕竟卫芸连自己母亲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卫芸叹气,凑过去将李娴玥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脊背,柔声道:“不见也好,可能她也不想让你们看到她那副样子。”
李娴玥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望着卫芸衣襟上的神色痕迹,道:“抱歉。”
“没事,”卫芸毫不在意,若无其事地说道,“不是第一次了。”
为了弥补方才的失态,李娴玥邀请卫芸留下来共进午膳,卫芸本来就没打算离开,由此便应下了。
席间,李娴玥接着方才的话题道:“所以你查出了什么?”
“查出什么?”卫芸啃着鸭腿,努力回忆半年前的账目,道,“太子府确实是被那些药商掏空的。”
“不过药商卖的究竟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困在深宫的日子里,卫芸最常做的事就是“想”。
想原主的曾经,想太子府的亏空,想这段时间的种种……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令她操心的事情格外多。
卫芸道:“你回去没什么不好的,太子尚在边疆,兵权在握,一时半会他们不敢动你。”
况且残害手足的千古恶名,李朝昱可背不起。
“那西林军这边……”
卫芸道:“您是将军,兵在您手上,问我一个闲人做什么?”
四目相对,李娴玥顿然知晓,李贤昀那句“她会护你”是什么意思了。
当洪宁得知李娴玥被官兵逮捕,不日将遣送回邶封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已被贴了封条,而卫芸正坐在阶下,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洪宁不假思索,三两步上前,拽起卫芸就往酒楼走。
“兄长?你怎么……”卫芸被他的蛮力拽了个趔趄,跌跌撞撞跟上了他的步调。
洪宁要了房间,随后把门落锁,上来就是一通质问:“你告的密?知不知道你惹出多大的祸端?”
卫芸气都没喘匀,被他一通问,一时怔然。
“你怎么变成这样。”像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想,洪宁满目失望,“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我怎么任性了?”卫芸怒极反笑,“不是你口口声声让我远离西林军远离邶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