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丫头心还是向着大夫人的,想了一会儿:“我找大少爷去。”
……
昏暗的房间中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房间四壁的窗户都被封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儿光,细细一看会发现这房间里每一样物件儿都是上品。
八宝福禄封窗,老龟抗鼎式香炉,白玉芙蓉图茶盏,红漆老陈木方桌,周围还有两张盘膝罗圈椅。
屋中哪一件儿不奢华大气?但在这黑乎乎的空间里看着都跟发了霉似的。更要命的是终日笼罩在一股刺鼻难闻的中药味儿里。各种味道混合,早已不知是什么药材的味儿了。
人在里面住上一段时日怕是要被活活憋死,好好的一间屋子真是糟蹋了那么多名贵的家具!
就这么一个给人一种发霉感的屋子,却是赛家少爷——赛康的房间。
这里连个下人都没有,因为都知道少爷患有痨病,没人知道这痨病会不会传染,所以没人敢靠近。还有就是少爷的脾气,谁也摸不准。
在赛家,少爷就跟扫把星一样,见了他人人都绕道走。
好在这少爷也知趣儿,在屋里机会都没出来过,他自己不想动,大夫也让他不能见风,所以把窗户都给堵上了。
年纪不大,呆在一间死气沉沉的屋里过着活死人一样的日子,就连大夫人都嫌弃他。
“夫君,该喝药了。”
昏暗的房间中,秦岚一如往日地为这位废物少爷煎药。
秦岚嫁入赛家已有两年,从嫁入赛家的那一刻起就整日伺候这位少爷。而她能入赛家门也是为了让她专门儿伺候少爷的。是夫妻,倒更像是贴身侍女,因为赛康终年咳嗽,体质极弱,大夫他无力行房,太过兴奋会有性命之忧。故而久久不能为赛家延续香火。
嫁入赛家的两年里,秦岚的日子只能用水生火热来形容,冒牌夫君对她百般侮辱,一旦犯事儿就是拳打脚踢,家中他人也从未将之当做儿媳看待,下人们表面对她恭恭敬敬,背地里却是狐狸精来,狐狸精去。
过了这么久,秦岚早已习惯,甚至可以是麻木。
可来也怪,这赛家少爷恨家中所有人,无论是下人还是姨娘还是父母,都被他恨到了骨子里,恨自己投错了胎,恨父母传了自己一身病。但是,唯独对这个伺候自己两年的媳妇无比信任。纵然一语不合便要拳脚相向,但只有媳妇是他心中唯一可信任的人。所以任何事他都要媳妇做,总觉得有无数人想要害自己。
“咳!又要喝药?喝了十几年了也每个成效。”
秦岚没有回答,默默地走到床边坐下,心翼翼喂到相公嘴边。
两人很有默契,没有撒掉一滴水。
喝完,不用赛康提醒,秦岚送来了新泡的清茶。
近些日子,赛康的身子每况愈下,以前还能走动走动,现在却只能躺在床上了。对秦岚而言,这倒是好事儿,因为这相公身子差了就没有心思挑毛病,打起人来也不那么痛了。
正想着,床上赛康含着茶杯忽然不喝了!
秦岚有些心虚,拿回茶杯:“夫君,你……”
话没完,床上的赛康像诈尸了一般,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从床上蹦起,口中含着茶水全喷在了秦岚脸上!
“臭娘们!你!咳……咳!你敢骗我!咳咳咳……你……咳……咳!”
秦岚吓懵了,好久没见过相公发这么大的火,更让人担心的是,他现在的身体太过激动会不会有事?
“夫君,我……我……”
“咳……咳……这茶不是露水泡的!你早上去了哪儿?你根本没去采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