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唯末看着君成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一番话,嗤笑一下:&ldo;还真没有怀恨在心。&rdo;
等了半天没听见君成反驳,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ldo;怎么,被人说中,无言以对?&rdo;
虽然只是讥笑,虽然根本不算笑,可是依旧美得动人心魄,君成觉得自己真是太丢人了,老被一个男人惊艳到。他看着对着床的门,凉凉地开口:&ldo;六皇子走的时候向内间望了一眼。&rdo;
说完想看伊唯末的反应,却没想伊唯末竟然坐了起来,倾身缓缓靠近他并且笑着,没错,不是冷笑讥笑,是真的笑着,只是这笑透着阵阵冷意。就听伊唯末轻柔地问:&ldo;然后呢?&rdo;
君成看着距离如此近的绝美笑颜,怔怔地说:&ldo;他眼里饱含轻蔑厌恶,你可是惹了皇帝最喜爱的皇子,你要小心了,皇帝再器重你,你也敌不过亲子。&rdo;
伊唯末敛了敛笑,却没有完全收起,坐直身子,说道:&ldo;你倒是称职,这就关心起主子来了。&rdo;
君成确定刚才那近距离的笑眼中透着杀意,如果自己说出看到六皇子担忧的眼神,伊唯末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不过与他无关。不可否认的是,当伊唯末靠近自己的时候,心跳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直到现在也没慢下来,却不忘反驳:&ldo;我只是觉得这里住着比破庙要舒服得多。&rdo;
伊唯末恢复冷漠:&ldo;那就安心住着吧,恐怕你也走不了了。&rdo;
额,看来这第一回合的交锋是自己败了。。。。。。君成忽然想到自己的行善积德论,正要开口,就听夜在外面敲门,得到伊唯末的准许便端了药进来。夜看见君成坐在伊唯末床边,而伊唯末竟没反对,十分讶异,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端了药给伊唯末。伊唯末喝了药便让他们退下,君成懊恼着自己怎么总是无法说出行善积德论,不是被伊唯末惊艳到忘了,就是被各种人打断,难道是老天不让他说,他活该卖身到伊府?正懊恼着,就听见伊唯末说晚上宫里的宴会由夜和君成陪着去。
夜惊讶伊唯末竟然让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跟着,虽然他相信君成是个坦荡荡的君子,不会有什么问题,武功也不低,但这并不是公子的作风,其实那天以欠债还钱的理由留下君成就已经不是公子的作风了。公子也许是看中了君成的医术,嗯,很可能。
君成却想着这伊家大少还真是一点儿亏本的买卖都不做,真的是从今天就让自己开始干活还债了。不就是当小厮嘛,这有什么难的,而且是进皇宫,虽然今天已经见过皇帝了,不过进皇宫看看也不错,以后还可以跟师父和爷爷炫耀一下,不亏,哈哈。
两人出了门,伊唯末躺着并未睡着。乐乐露出的不是厌恶的神情,君成说的话是假的,否则他的心不会跳的那么快。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出手杀他?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别人有意派来的?因为他看起来像是可信之人?因为他看起来不会再对其他人说起这事?什么时候自己仅是因为&ldo;看起来&rdo;这样推测性的结论就住手了?自己向来是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自己竟然还让他晚上跟着去参加皇甫宇设的宴会。让一个不明身份来历的人跟在自己身边,这样的做法太危险了,太不像自己的作风了。
想到他身份来历不明,剑研一定查过了,否则不会放心让他留在府里,可是自己回来后竟然忘了问。一定是自己很相信剑研,所以才没有及时过问,而且自己生着病。没错,自己才回来不过三天而已,一直在休养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那天留下他也是因为发烧烧得有些糊涂了,对,一定是这样。更何况他是江湖有名的神医,留在自己身边,生病中毒都不用担心了。
伊唯末给了自己很多看似完美的解释后渐渐睡着了。她完全忘了因为自己的女子身份,她根本不能让君成把脉。她忘了即使再信任一个人,她也会弄清楚所有事情,这样才能掌握所有。她忘了即使夜和暗,她也不曾容忍他们在那么长时间里距离她那么近。她忘了晚上那场宴会绝不只是饮酒作乐那么简单,她却将自己的后背暴露给了一个刚认识了两天的人。
第37章宫廷御宴(一)
午饭过后,伊唯末小睡了一会儿,便开始沐浴更衣。君成拜托伊万找了一套衣服侍卫的衣服,黑色,与夜站在一起,就好像本来就是伊唯末的侍卫一般。芙雅帮伊唯末穿戴整齐,一身艾绿色长衫配着金边腰带,黑色长发全部束起绾成髻,用银冠玉簪固定了,披上了黎色皮衣,黛眉星眼,虽然与往常一样冷漠疏离,却因未完全退去的烧而双颊微粉,光艳照人,不知灼了谁的眼。
夜和君成都是一身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身处寒冬,却都因有内功护体,所以也并不觉得冷,一个沉稳默然,一个谈笑风生。三人就驾着马车去宫中赴那并不普通的普通家宴。
皇上的家宴却并不只是皇家人,还有为数不多的朝臣,这些自然都是重臣。皇上坐在首位,左手边是皇后,右手边是最近很得宠的六皇子皇甫仁。朝臣和其他皇子分别坐在两旁,左面依次是年近花甲的国公王安,天策上将安致雷,御史大夫伊唯末,司空柳国豪,太尉李甫,司徒王毅;右手边是太傅刘擎苍,太子皇甫祺,静王即三皇子皇甫杰,四皇子皇甫伟,五皇子皇甫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