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柳昏睡期间已用过止痛的伤药。
注意到神尘的欲言又止,又柳清楚腿上的痛意须得硬捱着,不欲他过于自责,又柳尽力止住哭声,抽噎道:“奴婢无事的。”
神尘手上波动佛珠的动作快了点,过了一会儿他出声“小僧帮姑娘诵篇经文吧。”
又柳不懂,好奇问道:“听经文可以止痛?”
神尘只道“可以让姑娘暂时不想着腿上痛处。”
言罢,神尘缓声诵经。
他的嗓音清润和缓,经文从他口中悠悠吐露,便似山泉潺潺流动,清风微微浮面。
又柳恍若置身禅院,袅袅梵音肃清心中焦躁,她的注意从腿上移开,那阵的痛意神奇的减轻。
又柳终于得到片刻安宁,尚未来得及细细感受,猛然间又想起自己在擦拭横梁时听到的那声脆响。
她有些心虚。
小心瞥向站在一旁专心诵经的神尘。
神尘佛子有愧,皇后娘娘清出耳房让她养病,是因为自己是为救佛子而受伤。
若自己打扫临华殿那日再仔细些,将听到的响声告知刘姑姑,也许便不会发生此事。
神尘听到屋内的哭声渐渐止息,一篇经文诵完后没再继续。
他看向又柳“好些了吗?”
又柳点头。
“好在能帮上姑娘些许。小僧之后会每日来为姑娘诵经,以帮姑娘稍缓疼痛。”
“神尘佛子不必劳烦。奴婢只是没习惯,过了今晚定然不会哭喊叫疼了。”
又柳说这话时,泪痕还挂在脸上。
神尘双手合十“姑娘对小僧有救命之恩,为姑娘诵经舒心不过一桩小事。姑娘日后有任何要求尽管向小僧提出,小僧能做到的定然不遗余力而为。”
神尘这么说,又柳也不好再推辞。
定好明日再来,神尘嘱咐着又柳好好休息,从屋内离开。
又柳目送那道颀长舒朗的身影离开,又转头看了看自己高高吊起的伤腿。
心道也算功过相抵。
刘姑姑见神尘从又柳屋内离开,去皇后身边通报。
“走吧,去看看又柳。他倒是留得久,你听着两人相处如何?”
“刚才小殿下为了帮又柳分神疏痛,念了许久佛经,两人倒并未多做交谈。不过小殿下已与又柳约定,在她恢复前日日帮她诵经解痛。”
“嗯,如此一来一回接触着也好,日后送又柳去椋泓身边也方便些。”
“娘娘这是选定又柳了?”
“他二人初见,便结下恩缘。又柳性格也讨喜,她带回椋泓本宫放心些。”
两人说话间,步至又柳屋前。
又柳闻声向门口看去,见是皇后过来,急欲起身。
皇后上前轻轻按住她的肩头“不必多礼。”
见又柳额间横着一缕发丝,皇后抬手轻轻抚到又柳而后。
又柳本想自己来,指尖顿住。
“多谢娘娘。”
“是本宫应当谢你,多亏你敏锐,神尘才能躲开横梁免遭于难。”皇后向后看了眼,刘姑姑便将盛满名贵首饰的妆奁置于榻旁小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