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柳揉了揉眼,自从听了又柳的法子,神尘几乎每夜都会入梦,又柳担心越拖自己能用在练画上的时间越少,她不想因此懈怠,“也没有很困,我去洗把脸就好了。”
又柳去一旁打水,神尘默默看着又柳的背影,在她转身时收回视线走进屋内。
他径直走向僧榻旁,取出枕下的两个香囊放入箱柜最底层。
走出屋内,又柳已经坐在桌边继续提笔描线。
刚开始,她不懂神尘让她练习简单的曲线、竖线、圆圈的意图,可现在她已经十分明晰。
她今早画线一共用去五张纸,从第一张到第五张,每张都能看出变化。
弧线更加自然,且轻重统一、圆圈重合的接口更加平滑,看不出墨迹重叠的印记。
这些很细微的练习,却让又柳很快看见自己的变化。
“不错。”神尘开口。“下午不必再练这些。”
“要去石窟吗?”
“下午小僧自己过去,”神尘抽出两张空白的纸,“你这两日便在院中画图,一张只能用线条勾勒,一张只能用颜色铺陈。”
又柳听得来了精神,她从没这样画过,收起刚才联系勾线的画纸,又柳将桌子全部腾给空白的画纸,思索着该画什么。
一作画便忘了时间,又柳抬头活动酸痛的肩颈,就看见神尘坐在自己旁边。
她的一幅画画完,神尘跟着停笔。
神尘的画正是自己刚才画过的内容,可两相对比下,两幅画的水平相差很大。
神尘将自己的画放在桌上,“你评一评小僧与你的画,明日告诉小僧。”
又柳想到做完了今日该做的事,浑身轻松,一早便有的困意更是来得汹涌,也不管此时仍是黄昏,收拾好桌子盥漱后,回到神尘屋内倒头就睡。
这一觉足足睡了五个时辰,又柳醒来时,都因为久睡感到些许晕眩。
屋内仍是一片暗色,又柳坐起身,对面的神尘已从右侧卧的姿势变成平躺,他的额间似有细汗,光线太暗,又柳看不清楚。
她穿上鞋,悄悄走到神尘身旁。
僧榻上的神尘睡的并不榻实,他在睡梦中浑身紧绷,指尖微颤,唇角翕动着,要说什么。
又柳没多想,一手握住神尘微凉的指尖,另一手轻轻拍着神尘的肩头。
手下的颤动慢慢平息,又柳看着神尘慢慢平静下来,小心地抽出手指。可是很快,神尘似乎又做了噩梦,浑身惊颤。
又柳再次握住神尘的手,这次,将指头挤进神尘的指缝中,掌心紧贴。
神尘的指尖刚才被她的掌心焐热,此刻温热完全的包裹下来,神尘无意识地扣住又柳的手。
又柳看他放松下来,索性坐在地上,头枕上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