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和科学都是对现象的解释。对我来说是狼的东西,对闷油瓶来说却是护符,实际上这二者未必不是一体。人只能用已有的知识来解释现象,在推理的时候,就必须考虑这个差距。
&ldo;我明白了,你是说信仰的源头。可能有人发现了肉眼看不到的怪物,而猫能够看到,所以认为是猫的鬼变成了神?&rdo;
&ldo;其实也有一种说法,必须在鬼道上请神才会成功。&rdo;
听了他的话我兴奋起来,瞬间想通了好多事,不过暂时还很凌乱,&ldo;那如果不存在那些狼,你怎么解释解子扬和阿宁的情况?&rdo;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竟然勾了勾嘴角,&ldo;亡灵的诅咒。&rdo;
例如埃及金字塔,因为没有任何人亲眼看到诅咒实施的过程,也检测不出毒药或病毒之类的诱因,就算我说被诅咒的人都是被猫挠死的,也没法断言可能性是零。
我忽然想起阿宁说她挖的是闷油瓶的祖坟,那所谓的&ldo;亡灵&rdo;,不就是他的祖先?
在作为入侵者被消灭的人们眼里,使他们异变成怪物的神秘力量,咬死他们的狼,还有消灭怪物的闷油瓶,就像是直达地狱的一条龙服务。说不定那群狼不敢上来不是因为闷油瓶拧死了狼王,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是狼王,哪怕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还有那么一群部下。
听了我的推测,他抱着手臂坐在那,一时也没了语言。
&ldo;我想,控制&lso;鬼道&rso;走向的,可能就是地下室那只玉玺。送回去可能就万事大吉了。&rdo;
闷油瓶皱起眉,我突然无限怀念胖子,如果他在,这会肯定早就有犀利的言论了。他虽然多数时间都不怎么靠谱,有时候又比谁都一针见血。
&ldo;不过这没法解释之前的连环夺命案。&rdo;余光里发现前后的人纷纷侧目,不知道他们以为我们是神经病还是俩游戏中毒的宅男,&ldo;你看,你都得到规律了,几天一次,前后受害人有联系等等……假如这是入侵者变异的规律,为什么早没有被狼吃掉‐‐我明白了,阿宁的队伍!是他们把狼放出来的!&rdo;
于是还剩下唯一的疑点,埋下第三个铃铛的到底是谁?他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一切等见到霍玲可能都能得到印证或答案,只希望阿宁没有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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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阿宁会死,甚至抱有些许希望,例如她或者解子扬还会出现,哪怕是以鬼魂的形态。但是没有,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如果人死了变鬼,鬼死了会变成什么呢?
有件事我没敢问闷油瓶。也许他在事故中死掉的家人也以鬼魂的形态游荡在哪里,找到的话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不过这个假想的结论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在西宁下了飞机我就开始不舒服了,气短,怎么呼吸都好像进不了肺泡,脑袋昏沉沉的,和过度疲劳还不同,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半瘪的气球皮,做什么动作都要比平常多费一倍的力气。刚开始我没意识到那是高原反应,后来才明白,只能说幸好在西宁转了个机,要是直接到了格尔木,搞不好会被搞趴下。
两边的飞机接不上,必须在这边过一夜。闷油瓶领了老黑回来,见我气喘如牛,实在看不下去,拽着我和我爹的石头标本就去了附近的旅馆。我歪在沙发上发呆,好像连脑子也变迟钝了,居然觉得摇笼子门的老黑可爱起来。
&ldo;出去一下。&rdo;
闷油瓶甩手就走,激得老黑尖叫一声。它和我都以为他会先放它出来的。
我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他就这么走了,我该怎么办才好?继续去找胖子吗?然后思路就断了线。
看了一阵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我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发现有条来电提示,居然是我妈,紧接着就是条短信:你爹失踪了。
&ldo;咦?&rdo;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我赶紧回了电话,接的却不是我老娘,而是二叔。
我二叔是个名副其实的世外高人,隐居在老家,过的是神仙一样的日子,年纪没到,养生的方子却是一套一套的,两个字总结就是&ldo;悠闲&rdo;。不过另一方面,他也很犀利,连三叔那样的刺头都怕他,因此,一听出是他的声音我就知道不妙了。
也幸好是他,如果是我娘,心急之下这事听半小时都不见得能听出个所以然。
简而言之就是,我爹这次去唐古拉山一带是给一家公司探矿,完了一起回格尔木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算起来已经失去联系快半个月了,那边老板没拿到完整的样本分析,催到家里来才发现不对劲。
&ldo;怎么又是格尔木。&rdo;我心说这也太巧了,难道我爹也去旧地重游了?
二叔沉默了一阵,突然说:&ldo;你在哪?&rdo;
我被问了个措手不及,一下翻身坐了起来。心说真他妈的大意了,居然让这个老狐狸听出端倪。我可不想被家里知道行踪,必须岔开话题,
&ldo;对了,您知道三叔在哪么?&rdo;
二叔冷哼了一声,&ldo;他能在哪?&rdo;
隔着电话也能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我决定讹他一下,&ldo;青海。&rdo;
那边没声音了,我知道有门,但心里也是一沉。虽然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毕竟有阿宁老板那层关系,可是为什么连二叔都知道?而且已经安然过了十年,怎么现在的局面就像失控了一样,一拨拨都跑到青海去失踪,倒像是走不归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