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本拟了些花花草草文绉绉的名字,韩老虎不满意,言说她的女儿以后是要继承这老虎寨子的,名字一定要响亮。
韩夫人便翻阅起她许多年没碰过的嫁妆,那是他那穷秀才爹爹亲手给她抄的书。她挑灯夜读了好几日,终于拟出来一个她自己也喜欢,韩老虎也满意的名字‐‐韩志平,取义&ldo;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rdo;的谐音。由此可见韩老虎志向之远大,野心昭然若揭。
只是,山匪多都是些莽汉子,没读过书,读不来那文绉绉的名字,即便那名字里面包含了韩老虎的远大志向。于是山匪们都喊他们的小少主一声小虎头。
韩夫人不愿意自己俏生生的闺女被叫成虎头,便自己给她起了个小名,喊她念儿。
韩老虎初时不满意这黏黏糊糊的名字,但听的韩夫人说念儿之意,乃是希望他们一家人顾念彼此,不离不弃。他方才满意。只他要面子,只在私底下喊她念儿,当着外人的时候,他都是喊女儿虎头的。
话说小韩志平,又名念儿,诨号虎头,实则是念之转世的小土匪,也着实没让他爹失望。
她虽是个女儿身,但是自小舞枪弄棒,十八般武艺样样都耍得来。且自她出生之后,这无名山老虎寨的规模也是越发展越大。念儿长成的这些年里,淮梧同凉虢几次发生战乱,致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远离家园。这些无处可归的百姓在途径无名山老虎寨的时候,就有那么一波又一波的人留了下来,在山上搭建房屋居住,在山下开垦荒地。如此男耕女织,竟也发展成了一座小城镇的模样。
念儿长到十岁的时候,韩老虎见寨子里无人可教授她武艺,便想要从外头聘请名师来教她。且听韩夫人之言,若真要走那平天下之路,空有武力亦是不够的,便想着也请个文士回来做个军师。
韩老虎这一忙起来,便有些忽视了对念儿的管束。她趁着寨子里的人不注意,一溜烟就跑下山去玩了。
她可是听说这山头的后面那个山头的后面,有个隐居的圣依族,这族里的人专门为淮梧君王炼制长生不老药。她年纪尚小,对那长生不老药倒是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她娘亲寿辰快到了,她想着若是她能弄来那长生不老药,定能讨娘亲欢心。况且,那圣依族都是女子,她们寨子里没取上媳妇儿的汉子多了去了,她便是弄不来那长生不老药,能拐带几个女子回来也是好的。
自小作为山匪的教育告诉她,若有喜欢的东西,自抢来便是,是以,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打算有何不多之处。
这山上唯一知书懂礼的不过韩夫人一人,她虽有心好好教导女儿知礼仪懂规矩明是非,可是自来耳濡目染的,她一个人力量着实有限啊。
小虎头扛着一根长棍十分自在的走在山林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还顺手掐了跟野草梗叼在嘴里。
那长棍是她爹爹亲自动手给她弄,选了山间结实的木材,然后一点点削皮修整,由涂上层层清漆。她十分喜欢。且棍乃百家兵器之本,她用起来十分趁手。
此时正值夏季,山林间虽清凉,但走的久了,不免浑身燥热,口感舌燥。她也不难为自己,顺着草木痕迹,去寻那山泉水来解渴。
不料那山间小涧竟有人在。
那女子看起来跟念儿差不多大,穿着一身紫衣,脸上罩着面纱。头饰稀奇古怪的紧,看起来非金非银,造型也非花非鸟的。
&ldo;喂,你谁啊?&rdo;小土匪自觉这无名山整片山都自己家的,这贸然出现了个陌生人,她一时十分有兴致来同这人周旋一番。若只是路过,她也不为难,留下那买路财便放她走。
若是心怀歹意的探她老虎寨虚实的,就抓了她打断一条腿拖回山上去给山上的汉子当媳妇。
那女子也不是别人,正是圣依族刚登上圣女之位的锦觅。她不顾羌活的阻拦,硬是来这山头采药。虽然听说这山上土匪凶的很,但她想着这山这么大,哪里就那么容易碰上土匪了。
却没想到,她的坏运气一直以来从未辜负过她,竟真是被她碰上了个土匪。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佩服那些提倡极简主义的人,我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留下一些不常用的或者不再用的东西的欲望了,但是还是发现东西好多。
尤其冬天到了,冬□□服一出来,觉得哪哪都满了。
羡慕那些有大房子的人
☆、许愿
&ldo;你,姓甚名谁,打哪来,到哪去,还不速速道来!&rdo;念儿走上前去,一棒指到锦觅的眼前,几乎要抵到她的脸上。
锦觅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她看这小土匪打扮的干干净净,长得也白白净净,心下的恐惧顿时便减了几分。
&ldo;我,我叫锦觅,我是圣依族的,来来来此处采药,采药而已。好汉莫要动手。&rdo;锦觅说完还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福礼,干巴巴的讨好的笑了几声。
念儿将锦觅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随即转了转自己的脖子。手上的长棍如同臂使,一棒子敲在锦觅的肩膀之上。疼的锦觅龇牙咧嘴。
&ldo;把你面纱摘了。&rdo;念之对锦觅嬉皮笑脸的样子十分不喜,有没有点对土匪的尊重了。往日里她可是看见山上的汉子们下山的时候,那些村民战战兢兢的样子的。莫不是看她是个小孩子,这女子看她不起?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