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封面,上面简单地印着一个符号。康斯坦丁没见过这个符号,只感觉它看着简单得过分,外面一个圆形,圆内由三角形交叠成意味不明的、类似星星的东西,结构里很明显有一个五角星。
他盯着,仔细研究了一会儿。
康斯坦丁改变看法了——这符号一点也不简单!
不,不如说它太丰富了,完美得像是一段史诗,那层层嵌套交叠的线条如此和谐如此完美,就像一朵独一无二的雪花,而它简单地将一切变化塑造进简洁精美到极致的图形之中……多么奇妙啊,只是一个小小的符号,却覆盖了一整个书库的内容。
它很难读,当然,好的作品就是会难读,难读才会耐读,它所展示出的其实还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十分之九隐藏在其他地方……是藏在书里的吗?
对!一定是藏在书里的!
他必须要读这本书,必须要读完,而且必须要读懂。有幸生为人类,拥有理智和学识,这不就是为了欣赏它才诞生的?人生短暂而著作不休,在有限的生命里窥见无限的真理,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不,他不能错过这样的作品!
康斯坦丁如饥似渴地接过了书,亚度尼斯歪着头,一只手肘靠着书架上,侧捧着脸颊,含笑看着康斯坦丁痴迷的面孔。
“他是不是很迷人?”
亚度尼斯问道。
书的封皮上倒是印着书名,但不是拉丁文。
……不是拉丁文,康斯坦丁就看不懂了。为什么不是拉丁文?恶魔语也行啊,再不济换成其他小众语言他也能理解。但是不,都不是,这本书他妈的印着法语。
“为什么是法语?”
他惊愕地说。
“最开始就是在法国那边演出的啊,写给法国演员看的,当然是法语。”
亚度尼斯说,他略微撑起身体,伸来一只手臂翻开书页,“看,内容也是手写的。这可是独一无二的孤本,祂亲自创作书写的作品,其它的都是抄本。”
祂。康斯坦丁注意到。
他立刻清醒过来,并且觉得这本书十分烫手了。
“作者是你认识的……”什么身份?康斯坦丁含糊地用手指比划出没说出口的下半句。
亚度尼斯想了想。
“姑且算是我妻子的姘头。”
他说,“或者说我母亲的姘头。”
“我记得你妻子和你母亲是同一个。”
康斯坦丁说。
“差不多?”
“上一次你这么形容的……”康斯坦丁在半空中比划出好多个球的形状,“后来被我发现其实也是你的姘头。”
“大概是?”
亚度尼斯说,“他其实更像我舅舅。”
“之前你说起那个很好玩、很有意思,还说他能彻底理解人类的那个……”康斯坦丁在脖子上划了一道,动作干脆狠辣,让人不禁好奇他是不是对别人这么干过很多次。
但这毕竟是康斯坦丁。考虑到康斯坦丁是康斯坦丁,他抹自己脖子的次数应该大于抹别人脖子的次数。
“奈亚!他是没关系的,可以说他的名字。知道他真名的实在是太多了,他懒得关注。”
亚度尼斯慢慢地吮着下唇,发出甜美的咂舌声,“啊,奈亚。奈亚,可爱[爱心~~]。”
康斯坦丁明白了。
“意思是你妈的姘头是你的姘头。”
他说,把这本书翻得哗啦啦响,粗略地扫读了一遍。
“哦也不全都是,她的审美我是没什么资格说的,但她也实在是太不挑了……”亚度尼斯皱起眉,“不过以她的习性挑不挑的也没所谓,目的是生育、父亲都是生产材料……”
亚度尼斯忽然思索起来。
康斯坦丁就在这段时间里读完了整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