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曹指挥使去散仙庄了…”
传信小卒只能忐忑不安地重复了一句。
砰!
陈树标愣神片刻,随后一掌拍在杉木做的大案上,将这张用了多年的大案拍得碎屑纷飞。
“娘的,一群不成气候的野狗!见人丢块肉出来就摇着尾巴去舔,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能吃到什么好的!”
“来人,去将中四军和下四军的指挥使们都请来,本将不屑与那三条狗为伍,就算只剩本将军一人,也要扛着禁军斗下去!”
他现在已经不想着能从齐王府捞到什么好处了,只要能将其他各军团结在身边,保住自己领导的地位即可。
手下将士领命后纷纷出了帐门,朝着其他军的营地而去。
现在形势对他们来说也很紧迫,毕竟自家将军若是讨不到好,他们也很难有好果子吃。
程力是神卫军麾下左厢中军指挥使,手底下领着五营共两千五百人。
表面看似风光,但内里的龌龊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为上四军之一,可他麾下的左厢中军却有两成的空饷名额。
也就是说只有两千人是真正能打的,另外五百个名额只是一个名字。
这还是因为上四军代表着禁军门面,多少都留了一手。
其他军最夸张的,空饷几乎占了一半。
偌大的营帐内空空荡荡,连训练时都没多少人。
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现象不对,可军中各级将领都已经把这样的事情当成了惯例。
想在军中混,你又怎么可能不同流合污。
如今朝廷要整治,程力其实是有心配合的,奈何陈树标作为一军指挥使,联合禁军上下一致反对。
他这样的一朵小浪花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能顺从了。
快马一鞭地来到武直军营地,程力很快被放行进去。
他与武直军右厢都虞候交好,打算先来找他探探口风。
否则直接去找指挥使,若是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
跟着卫兵来到好友的营帐前,程力直截了当地掀开帘子进入。
却见好友竟是脱下了从未卸下的铠甲,穿上了一套青色的文人衣袍。
这套衣服略显紧身,穿在他高大健壮的身躯上,显得格格不入。
“新见,你这是…”
程力呆愣愣地问道,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被唤作“新见”的男子闻言抬起头看向程力,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神情。
“程力,你怎么突然来了?”
后者并未回答,只是一脸懵逼地走上前看着他,上下打量,把对方看得浑身发毛。
“你这是看什么呢!”
“我看什么?你好端端穿成这样是作甚?”
“总穿那盔甲也不舒服,我换身衣裳而已,你这是什么神情!”
“放屁!在村子里的时候你就说娘娘腔才穿书生袍,是男人就得穿盔甲!自己说的话,你现在转眼就忘了?”
“这…这…我…我收回这话还不行吗!”
“你…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