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虽然打击着实不小,陈树标还是保持了理智。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拉过椅子一屁股跨坐下去。
随后也顾不上自己匆忙赶来,身上有些灰尘,抓过筷子就疯狂夹菜往嘴里塞。
他这诡异的一幕使所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这顽固的老家伙搞出什么事来。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陈树标往嘴里塞满食物后,又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站起身就敬向赵言。
后者端起身前的小杯,两人隔空碰了碰。
陈树标立刻就一口将碗中的酒水全干进了肚子。
他将空碗往头上一浇,一滴多余的酒水都没撒出来。
然后恭恭敬敬地将碗放回桌上,摘下了自己的铁制高帽。
做完这一切,他竟然动作迅速地开始解甲…
盔甲部件被他一件件解开,甩到身后的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他究竟在发什么疯。
只有赵言三人,大致看出了一些。
事实上他们刚才说的话,陈树标也都听到了。
他不仅是上四军指挥使之一,同时也是一名二品武夫。
重新回到战场上去,一直都是他的最大梦想。
若不是九州停战,马放南山。
他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一副盔甲很快就被脱了个干净,陈树标浑身上下只剩一套棉质的内衫。
若不是有一身武功傍身,定然会冷到瑟瑟发抖。
脱完一身盔甲,陈树标猛地隔着桌子跪了下去。
在场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愣愣地看着这老将奇怪的举动。
“陈指挥使,你这是何意?”
“有什么委屈可以好好跟王爷说,跪在地上算怎么回事?”
“是啊,王爷宅心仁厚,你若有什么请求,不妨先起来好好商量。”
“对对,这天气冷得出奇,可不要冻坏了这身老骨头。”
一旁的其他军指挥使各自出言相劝。
但大多数都是阴阳怪气的调侃。
赵言和岳满江相视一眼,起身绕过桌子来到陈树标身前。
“老将军,有话可以起来好好说,本王只是个王爷,你要跪,也是跪皇兄才对。”
“谁能让我上战场,我就跪谁!”
陈树标大声吼道,随即猛然抬起头认真地盯着赵言的眼睛。
“王爷,您刚才和岳枢密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陈树标此前怂恿禁军对抗朝廷,罪该万死,但报国之心仍在,你们就给我个机会,死也要让我死在战场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