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倾容道:“来了多少人?”
暗卫道:“二十多人。”
耿封尘安置好了张彦鹤,一出来就听见居然来了这么多人,颇为惊讶。
还不等他惊讶完,那二十多人已经提着剑杀到了众人跟前。
穆倾容神色不变,只淡淡看着这几十人一脸杀气,恨不得食人骨血的阴狠模样,穆倾容很少出谷,即便出谷,也一向低调,药林谷门徒都不是惹事的人,从不会轻易得罪人,而这些人,一路闯过来,丝毫没有中花毒的迹象,显然是有备而来。
耿封尘看了四周,这里除了穆倾容,没一人能帮上忙,于是凑近穆倾容道:“他们人数众多,你赶紧给我解药,我好帮你。”
穆倾容道:“解药不在我身上。但这些人,不足为惧。”
穆倾容笔直地立于众人前,目光淡然地从众人面前一扫而过,看不出悲喜。白色纱衣迎风而飞,颇有些遗世独立的绝容姿态。
耿封尘看着穆倾容的背影,很不合时宜地忍不住暗暗感叹:“当真是谪仙一样的人啊……”
耿易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路跑过来,挡在穆倾容身前站定。
穆倾容淡淡道:“到后面去。”
耿易只略一犹疑,那些人就已经二话不说打了过来。
耿易:“……”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打,忒心急,连自报家门都环节都没有,忒没素质。
耿易一边想一边灵巧的躲开迎头而来的利剑。那二十多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将耿易逼到一角后,立刻全部朝着穆倾容冲过来,穆倾容迅速往后撤出安全距离。耿易大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为首那人恨声道:“我们要穆倾容死!”
穆倾容冷笑一声:“想要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你们算什么东西!”
那人不再多言,提着手中的剑便朝穆倾容刺来,穆倾容再次躲了过去。那二十人似乎看出了穆倾容只一味躲避,并不主动进攻,于是手法越发狠厉,一招一式都是朝人要害。耿封尘在一旁看的心急,自己还没来得及向穆倾容要解药,眼下是一点忙都帮不上,耿易功夫虽好,面对这一群武艺高强且心狠手辣的人,终是寡不敌众,而穆倾容又只一味往后撤,并不主动出击。再这样打下去,这二人定是要吃亏的。这般打斗了好一会,双方始终不相上下,那为首的人于是一改策略,直朝着问心而去。
穆倾容眼睛眯了眯,手掌一挥,一把劲风朝那人打去,众人只见白色衣袂翻飞,穆倾容早已挡在问心面前,那人受了穆倾容一掌,脚下一个踉跄,被穆倾容抢了先机,带着问心往后急退,穆倾容对问心小声道:“你不要出手,小心噬心沙。”问心心跳如鼓,知道一出手必定难收场,于是用力点点头,又对穆倾容道:“你自己小心。”穆倾容道了声放心,便将人往后一推,让问心退至安全地带。又立刻飞身至耿易身边,手腕一翻,将一人手腕往下一折,那人惨叫一声,耿易一回头才知道,原来自己刚刚差点就要命丧那人的剑下,穆倾容道:“与人交手,尤其是与众人交手,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耿易道:“是。”穆倾容又道:“像这种时候,便是你死我活,要想致对方于死地,就要做到一剑封喉,就像这样。”穆倾容脚下一抬,将刚刚那人掉落在地上的剑踢至自己手中,一拿剑柄,便朝其中一人刺过去,却又在那人咽喉前堪堪停住。穆倾容接着道:“就像这样,找准咽喉,一招毙命。”穆倾容手腕一翻,用剑柄在人咽喉上重重一击,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倒在地上痛苦□□。穆倾容将剑扔给耿易道:“可看清楚了?”耿易接剑道:“看清楚了!”那一群人瞬间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还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于是越发拼命地朝穆倾容一拥而上,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穆倾容面容不改,依旧只退不进,在一群打斗中白衣翻飞,衣袖飘飘。宴修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谷主身手好到这般地步,越海棠日后万不可与药林谷为敌。问心看得心服口服,明明可以杀人于无形,却偏偏不肯伤人性命,实乃君子也。只有耿封尘,看出一身的冷汗,他早就看出来了,穆倾容定是无论如何也不愿主动出击,若一直这样缠斗过去,穆倾容肯定要体力不支。且他还要时不时帮衬耿易……
好在药林谷四大门长终于带着一众人赶了过来,穆倾容见状,立刻往后一个空翻,轻轻松松出了包围圈。四大门长对穆倾容齐齐行礼道:“属下来迟,让谷主受累了。”
穆倾容摆手道:“众门长客气了,此事交由你们四位处理,记得留个活口问清楚。”
四大门长道:“谷主放心。”
惊变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为首那人突然像不要命似的朝穆倾容的后背刺了过来,而穆倾容始终未回头,甚至连退都没退一步,像是对此毫无发觉,耿封尘心急如焚,又偏偏使不出半点内力,眼看着那剑就要刺穿穆倾容,耿封尘失声大叫道:“容儿小心!”
穆倾容抬头,看了耿封尘一眼,眼神极尽复杂,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也没有人注意到穆倾容的眼神忽明忽灭,身后剑风破来,穆倾容只是静静盯着耿封尘看,似乎依旧对身后的动静毫无反应,又或者说,他对此漠不关心。
那人使出与穆倾容同归于尽的狠劲,却在剑尖离穆倾容两寸的距离蓦地停住。四位门主,四把利剑,齐齐刺入那人的身体,那人瞪着双眼如铜铃般大,看上去很是不甘,却来不及多说一个字,便已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