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关头,他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最亲近的父王,最信任的先生,更别说那素与自己对付不来的的长兄。
四周虎视眈眈,元阳着一身烫红衣作张扬少年笑模样,内心却是寒冰千尺,战战兢兢。
世事无常,身不由己。
也不知三四岁时见过一面的浔阳郡主,可否还是那般模样?
&ldo;小王爷,您的信来了。&rdo;
元阳抬起头,眼中跑来一个圆润的光影,从微弱的光亮中,他认出这是自己手下新来的小厮。
原先那个传信的小厮得热病死了,长兄便打发这个新人来。
与其说是服侍,不如说是监视,这孩子又是个手里没有轻重的。
譬如说,这封信,他便这么重重地拍在木桌上,发出&ldo;啪&rdo;的一声闷响。元阳虽然看不清,也能才想到这小厮的神情定是不大爽利,说不定眉头还皱着。
&ldo;你读给我听。&rdo;
&ldo;小王爷,我不识字。&rdo;
元阳垂下眼眸,眼下青影翕动,他的左眼作痛,兀然一阵旋转的漆黑。
有些耳鸣。
&ldo;小王爷?&rdo;小厮凑近些,嘴中嘟嘟囔囔,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不同。
&ldo;没什么,你帮我喊个识字的人来。&rdo;红衣少年抬起脸,风轻云淡,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慵懒模样。
小厮退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屋角的瓷器,地毯厚重,瓷器&lso;咕噜噜&rso;地在地上滚动,直到碰撞到墙壁,这才堪堪停下。
又是一阵慌乱。
元阳伸出手在信宗的封口处摩挲,果不其然,褶皱的地方上的是新胶,显然是刚刚补上的。
真是笨手笨脚的狐狸。
长兄也是糊涂,怎么会选这人待在自己身旁。
横竖说不通。
红衣少年伸出手,作出一个拉弓的假装模样,右眼眯起,臂弯作力,而后猛然错开手,气势凌厉,仿若真的有箭从他的手中破空而出,直直地飞出木窗外。
他虽然看不清,但是记得庭院对面,蘅芜丛生处,便是自己长兄的住处。
便是他虚箭所指的方向。
门外,传来轻轻一声笑。
&ldo;谁?&rdo;红衣少年看不清眼前的轮廓,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眼神中的凌厉,炬炬盯住木门之处。
门外没有人应答,笑声却是没断,元阳听在耳中。
好似是个孩童的声音。
&ldo;你是来给我读信的?&rdo;元阳反应过来,又重新坐回木椅,收敛眼中的凌光。&ldo;你过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