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潮的海风吹过,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凝固在阴影中。
门口窸窸窣窣,是老仆喊着传早饔。
矮老板率先出去,其他人缓缓跟上,稀稀落落只剩下枯高个和元阳他们。
阴影中,枯高个整个人瘫倒在木椅上,上牙打下牙,平日里瘦黄的脸更显丑陋,皱巴成一团,眼中的光影忽明忽灭。
元阳看向枯高个,手中攥紧那条腰封,朝末阴丢下一个眼神,便出门追向船主。
&ldo;哗啦,哗啦。&rdo;
枯高个的手指颤动,看着那几条诡异的金鱼在波浪中荡漾,近乎透明的鱼尾忽而展开,忽而收缩,在水草和气泡中摇曳。
那金鱼的眼睛,似乎也变了,正疾速地晃荡,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ldo;你可是知道些什么?&rdo;
沉浸在臆想中的枯高个猛然被惊醒,转头看身后的末阴。
&ldo;李年死了。&rdo;
&ldo;那把剑,那把剑!&rdo;枯高个突然激动地提高声音,而后又重新瘪回去,在喉咙间吞咽含糊的声音。
&ldo;你可是知道那把剑?&rdo;
&ldo;血,好多地血。&rdo;
枯高个在崩溃的边缘啼叫,似乎已然丧失神智。
窗子处吹来一阵清风,竹帘发出&ldo;啪嗒,啪嗒&rdo;的晃动声。
末阴的面纱,悠悠在风中掀开。
&ldo;你不愿说,便由我来找吧。&rdo;
枯高个睁大眼睛,恍惚间对上一双诡异的深红色眸子,刹那间天旋地转,整个人陷入无尽的深渊。
&ldo;啊!&rdo;
深渊晃荡,记忆源源不断地流泻。
烈日炎炎,周围的摊子传来嘈杂的吆喝声。
张甫天挽起袖子,在众人的围观下写字,墨水洇染宣纸,每勾勒完一个笔画,站在摊子旁的人群便哄出一个&ldo;好&rdo;字。
大家都知道,城南的铺子,有个瘦高而皮肤枯黄的先生,虽说只是个落榜无名的秀才,但写得字却是十足十得好。
渐渐得,喧嚣的人群安静下来。
张甫天抬起头,一个华服老爷笑面吟吟地站在他面前,朝他地桌上放下一个小包裹。
包裹散开,竟是厚厚一堆碎银子。人群不禁发出惊叹声。
&ldo;张先生,在下求刻两个字。&rdo;
&ldo;老爷要刻什么字?&ldo;张甫天惊讶地望向那堆碎银子,握住毛笔的手不断颤抖,这些银两,就算他写破手,这辈子都不可能挣到。
华服老爷和气地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