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在刻什么?&rdo;妖君微微弯下腰,高大的身影直接将仙君整个人罩住,乌丝垂落在元阳的脖颈处,稍稍陷入朱袍。
元阳闻声而动,忍不住抬起头,却是不小心撞着妖君的下巴,连连道歉。
他摊开手心已然只剩下巴掌大的木料,放到末阴的眼前,虽然模样粗糙,却已成形。
&ldo;这是……新月?&rdo;
&ldo;对,船主让刻的。&rdo;元阳收回自己的手,&ldo;看来这位老爷着实钟爱新月,琉璃顶上的、红鸯房中的,俱是这般模样的新月。&rdo;
元阳站起身,披在肩上的朱袍不慎又开始往下滑,末阴伸出手堪堪扶住,勾起衣袍领重新覆上元阳的肩。
风吹拂进屋,屋子里人影梭动,竹帘在摇曳中&ldo;啪嗒啪嗒&rdo;作响。
不远处的舱房,却全然是&ldo;哗啦&rdo;的水声。
木桶中水温正好,提前滴入水的香油在蒸腾中散发安抚人心的芬芳,雾气飘渺,罩得人眼恍惚。
舱房的木壁上,斜斜挂着一把展开的扇子,扇面一个大大的水墨&ldo;兰&rdo;字。
沈子书放下手中的木舀,直接用手捋起温水,浸润自己的身子。乌发散乱,水珠划落过他的脖颈,顺延锁骨流淌而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盘旋、滑动。流水般的青丝垂落,发尾不可避及地垂落到水中,湿润地纠缠在一起,而后在水面漂浮。
沈子书桃花眼上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白皙的肩胛骨上,几道女子指甲勾出的抓痕在水中隐现。
垂挂衣物的架子处便搁置在船舱的木门处,雾气蒸腾中,海风穿堂而过,木门发出&ldo;吱呀声&rdo;,露出一条微不可见的缝隙。
缝隙中,一只眼睛在晃动,透露出贪婪的光。
贵妇人捂住嘴,脖子上青筋毕露,无声无息地瞪大眼睛望向缝隙之间的图景,喉咙有些发干,她把指甲用力地掐进自己肥硕的掌心,身子随着欲望的升腾而微微颤抖。
水珠,男子,雾气,无一不撩拨她的神经。
上次见到这般诱惑,还是在田三庆的府邸。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田三庆不知哪根弦搭错,平日里对她爱理不理,那天竟然给她下了请帖。彦梅躲懒,本想着不去,谁曾想手底下的大丫鬟竟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句。&ldo;夫人,听说田老爷手底下来了个新的仆人,俊美至极。&rdo;
燕梅闻言眯起细眼,顺手便甩给那大丫鬟一个大耳刮,再吩咐人备好马车,前往田府。
田三庆还是那般矮小奸诈,穿着华服,戴着玉扳指,坐在主位上露出僵硬的笑容,一幅高高在上的滑稽模样。
&ldo;彦二娘,贵客,贵客!&rdo;
彦梅皱起眉毛,轻轻哼出声。&ldo;田老爷好雅兴,不知今日,找妾身何事&rdo;
&ldo;不急,不急。&rdo;
田三庆故弄玄虚,拍了拍手掌,大喝一声,&ldo;出来吧!&rdo;
厚重的脚步声在木板上响起,逐渐靠近,一个几乎□□的男人出现在彦梅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