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血从元阳的手臂垂落,一滴一滴得坠落在冰面之上,沉甸甸的青铜剑树立在冰层,引得一圈又一圈的震荡,天空的雪吹落在他的肩头。
&ldo;是,我是比不过师尊。&rdo;元阳捡起掉落的铜黄色面具,重新戴回墨色翻滚的右眼。
&ldo;是,我远不如千年之前那般强盛。&rdo;他扶着青铜剑,慢慢得扶起身子,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疼痛,&ldo;可我不会让你从这里走出去,千年前你走不出去,现在你也走不出去,无论如何&rdo;元阳举起手中的青铜剑,刹那之间挥舞,寒光毕现,&ldo;我都不会让你走出去!&rdo;
整个九荒之原开始震动,苍茫之外的咒法之剑升腾于半空,布阵法的仙家们停止嘴中的呢喃,向后退,从最边缘的角落,巨大的阵法由下而上往上冲击,不断摇晃。
滚烫的岩浆从地底往上翻滚,在苍茫的大地上汇聚成星盘的错综模样,如同藤蔓般不断蔓延。
&ldo;你千年前能杀我,你现在如何能杀我!&rdo;禁孤立住手中的刀戟,&ldo;这种阵法,如若没有巨大的魂魄支撑,根本封印不住我!&rdo;
&ldo;谁说我是想封印你。生生世世,轮回无尽。勿论生,勿论死,我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rdo;
禁孤好似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如同雷电般窜到元阳面前,想要拽住他,可已然来不及。
元阳紧握青铜剑,将沉甸甸的冰凉一寸一寸地插入自己的胸膛,直到整个剑贯穿他自己的身体。血肉翻滚,鲜血汩汩顺着他的胸膛浸润发涩的青铜剑,滴落于地。
远处的苍橦咆哮,疯了般在无尽的冰面上狂奔,发出悲伤啼鸣。
&ldo;以我的魂飞魄散,换你的魂飞魄散,这反反复复的轮回,也该断了。&rdo;血珠不断滴落,元阳摇晃着身躯不断靠近愣在原地的禁孤,衣袖间,手臂处,尽是血红。
那些血珠汇入地面,与冰面深处熠熠发光的阵法相汇融,熔岩激荡,逼融地面,冲天射发腥红的血光,天边吹来一声怆然羌笛。
以心头血入,以三魂六魄养,可开星盘,可落黄泉。
就在这冲天血光而发的刹那,所有阵法中的万物尽然定在原处,如同冰雕般保持那一瞬间的姿势,天空飘落的万千飞雪也停顿在半空。那飞腾的苍橦之兽,那万千蠕动的青黑之尸,那立于仙兽之上的仙君们,那摔落于半空的银弓,那洇红的锦袍都停落于刹那,不再动弹。
禁孤立着那刀戟,也僵在原地,他拼命地挣扎,却发现动弹不得。疯癫凝固于唇角,他的眼神中渐渐出现慌乱。
&rdo;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杀我,这是你师尊的身体,你杀我,便是杀他!&rdo;
元阳摇晃着身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眼中尽是决然。
一步一颠,一步便是一世的回忆。
那个站在栏杆上偷瞧着美人的色瞎子,那笑说着平生逍遥的玄剑少年,那个声声妖君的司木仙君。
点一盏孤灯,造一山汤阴,等五尺清明。
一尺,阆苑仙葩今何在,舞剑挑发泣妖君。
&ldo;仙君,你可愿意和在下,玩个游戏?&rdo;
&ldo;且说。&rdo;
&ldo;如若仙君能在我的面纱掉落之前接住它,就算仙君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