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认真的。&rdo;简落吸了口气,更加坚定道,&ldo;我们上床吧。&rdo;两人笼罩在黑暗之中,她伸手不见五指,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目光。该隐收起了笑意,甚至收起了呼吸,隔着几米的距离打量着她,似乎想从对方的神态中琢磨出到底有几分诚意。
她脸颊滚烫,却硬着头皮看了回去。
半晌,他从门口缓缓踱步到床边,然后俯身。这样两人的距离大大缩短,他们几乎脸贴着脸,只要简落抬头,鼻梁就能撞上该隐的鼻尖。她悄悄掀起眼皮往上看,漫不经心被碎金加深成认真的神色,光芒被眼底的黑暗匿去。
简落迷失在那双深邃的重瞳里。
&ldo;你确定……吗?&rdo;该隐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话却被硬生生打断开来。对于唇上突如其来的柔软,他并不意外,也没有惊慌,只是伸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简落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直接亲了上去,她双腿发麻,全身的重量无法控制地往前倾倒,被他单手捞起来靠在怀里。
既然开始了,就不要轻易放弃。
由于缺乏经验,简落的手法可谓是不知轻重和胡搅蛮缠的混合体,她完全没有章法地在他身上摸索,先是吧唧吧唧给了吻,然后手也麻溜地从衣服底下溜进去,顺着肌理脉络往上。相比于前者,该隐冷静许多。他并不拒绝,任由她在身上撒野,好像只要不用力过猛磕到脑袋就怎样都好。
自始至终,那双眸子清明,唯独眼底散着柔光。
经过十几分钟的艰苦奋战,简落可谓是一无所获。这家伙怎么回事,她实在是不明白。上次欺负自己的时候不是起劲得很吗,怎么这次自己主动了,他反倒还冷淡起来了?借着微弱的光,两人的着装形成了鲜明对比。女方衣衫不整,吊带滑下来松垮垮地圈在手臂上,男方就领口褶皱一点,其他一切正常。
说好的情迷意乱?说好的把持不住?看看这冷静自持的样子,全都是鬼扯。
终于,她挂在他脖子上,气喘吁吁地哼哼道:&ldo;我没有力气了。&rdo;
&ldo;嗯?&rdo;该隐挑眉看她,语气捉摸不透。
还嗯?简落脸红到爆炸,怎么也拉不下面子再重复一遍,只能瞪他。
&ldo;我知道了。&rdo;他淡淡道,特别自然地把她连人带睡衣抱起来,&ldo;没力气了,那就缓缓再继续。&rdo;
简落被放到柔软的被褥之中,立刻陷下去。她被剧情转折弄懵了头脑,随后皱着眉头去看,立刻伸手去捂鼻孔。大晚上的又不开灯,人类视力之下连面部都看不清楚,但该隐嘛,那么大个人,脱衣服的动作还是大致可以判断的。紧接着她身侧的被窝又凹下去一点,他鎏金的眼瞳好像把空气都点燃了,他压上来,她根本无处遁逃。
&ldo;上面还是下面?&rdo;
&ldo;……&rdo;
&ldo;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rdo;他耐心地重复道,声音却低哑得奇怪,好像紧紧崩弦的低音提琴。
简落没有回答,不是因为她没听见,是她没有能力回答。不久前夜晚的无力感又卷土重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落在身上的吻仿佛是配方奇特的麻药,让人动弹不得,直接缴械投降。该隐灵巧地腾出手,从被褥的缝隙里钻过来,轻而易举就勾开了衣服的防线,然后一点一点勾勒出脊背的结构来。
触觉冰凉,她咬牙把到嘴边的嘤咛咽回去。
&ldo;不选的话,就在下面了。&rdo;他在她耳边留下撩人的尾音,痒痒的鼻息蹭着敏感的皮肤。
即便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血液在血管里声嘶力竭地叫嚣着想要破壁而出,准备工作却远远没有结束。该隐的膝盖一直顶在她大腿根上,此番轻轻往前顶了顶,身(希望不会被锁)下的人立刻滞了呼吸。一阵难以言喻的酸从双方的接触之处传来,简落触电一样,不敢收紧双腿,又难耐于某种缺失的空虚。
一根修长的手指顺势滑了进来,带出晶莹剔透的丝线,他无疑是在低低地笑,她无地自容得简直要咬舌自尽。
&ldo;如果痛的话就告诉我。&rdo;该隐的音色沉得像雷暴前气压最低值,一旦越过就无法返回。
事实证明,告诉他有个屁用。
简落神志并不太清楚,断断续续的哭泣和细碎的娇嗔混杂在一起,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但无论她有气无力地求他也好,还是咬牙切齿地骂他也好,该隐简直无动于衷,按部就班得来,该攻城略地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含糊。只是在她推搡着他说真的不行了的时候,他毫无征兆地退出去。
打个比方,零下四十度的大冬天,温暖的房子本来完完整整,突然窗户漏了个大洞,那人肯定是不习惯的呀。
她下意识追随着逝去的暖意,却不偏不倚贴到他身上。该隐早有所料,明知索取为何物,就是不给。
&ldo;该隐,你是真的混蛋。&rdo;简落恨得牙痒痒。
他将她翻过来,换了个角度继续。
来自死亡世界的凉意涌上来,仿佛是大海中过夜的小舟,惊涛骇浪争先恐后地袭来,想要将你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去。讲道理你应该奋力挣扎,应该宁死不屈,可是有那么一刻,你就是想放弃所有,就是想任他吞噬。
那就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永远也不要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