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南乡又问:「身上的钱银可够?」
小七说道:「还有剩,师兄最近放了班就陪黑宝玩,没什么大案子也无须外出,钱袋还是满的。」
南乡点点头。兰罄原本有个钱袋,他几乎隔几天便要看里头有没有少了银子,又记着用掉多少,跟着小七同兰罄在一起后,南乡便把兰罄的钱袋放到小七身上,毕竟这两人从早到晚几乎形影不离,而且比起兰罄的喝一杯茶随便一抛就是一两银子,小七靠谱得多,也省钱得多。
这时小阙从另一边走来,刚吃饱了饭,边走路边打嗝,还低头弄着宫服上的带子,想着到底该怎么绑。
南乡见着小阙,便喊道:「阿旺你过来一下。」
小阙抬起头傻呼呼地愣了一下,之后想起自己现在化名「阿旺」,这才朝南乡跑过去。
小七一见阿旺官服穿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就伸出手来替他重新系衣带与盘扣子,念着说:「都教你几次了还会忘记怎么穿,你这邋遢模样要踏出县衙门口被师兄发现,他绝对把你打回去学会怎么穿官服再来。」
小阙搔了搔头,腼腆笑道:「刚刚吃饭觉得热才解开的,结果没从头穿起就忘了顺序了。」
南乡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一望就觉得小七与阿旺感情不简单。小七方才搔头的模样几乎和阿旺相同,说话的口吻也亲昵,他上回还见到小七搭着阿旺的肩膀走回内院。
南乡想了想,觉得这虽然来历不明,但眼神单纯的孩子,或许……他盯着阿旺看了会儿……或许来头不比小七小……
小阙察觉南乡正看着他,于是回头给了对方一个灿烂到炫眼的笑容问道:师爷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阿旺那笑容璀璨天真,比一天的日头还要炫目,简直无人能够逃过这样的猛力攻击。
南乡眯了一眼,吁了一口气后才说道:「你初来乍到,身上肯定没有什么银两。」南乡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些碎银交给小阙,小阙眨了眨眼睛,看看手掌心中的银子,不解地看向南乡。
南乡碰到小阙的手掌心诧异地道:「手掌怎么这么烫,莫不是发烧了?」小阙摇头,看了看银子又看了看南乡,说:「我练的武功是这样的,师父好像说过只要再往上一层,就能同寻常人一样能收放自如了。」他接着又疑惑道:「师爷叔叔给我这些银子做什么?」
南乡微笑道:「你是小七带进衙门的,小七是公子的人,所以我也徇私了一把,先将月底的薪饷给你。若要置办些什么物品,有银子也好办些。」
小七立刻啐道:「什么我是师兄的人,怎么就不说师兄是我的人了!」南乡遂笑道:「敢问成亲那天,您穿的是新郎服还是嫁娘裳?」
南乡一句话顿时堵得小七说不出话来,他脸上噌地一下全都红了,随后拉过小阙,搭着他的肩说道:「走,我请你上天香楼吃饭去!别和南师爷说了,看他一脸道貌岸然,但说出口的话会让人想吐血。」
小阙点了点头,把银两收回钱袋里时,小七又问:「你的剑法拣到第几层了?上回莫秋那小兔崽子只说你武功进展太快,给你铸了把新剑用,后来你没了消息,他也找不着你。只是你师父现下正在闭关要突破赤霄剑法第六层,你的事他就没同你师父说了。」
小阙点点头,说:「之前不小心破了第四层时就被师兄发觉不妥了,所以他让我慢慢来,他给的剑在这里。」小阙抬起左手,让小七看他手腕上的扣环。
小七摸了一下扣环,道:「莫秋还真是开窍了,舍得铸这么把费心费力的好剑给你。」
小阙点头:「后来在天壁山庄时一个不小心冲破了第五层,走火入魔还差点死了,可是被……救了回来……之后就……生生死死间搥锻经脉,现下第五层大抵也稳固,应当没什么大碍了……」
小七叹了一口气,心疼地道。「你果真是练赤霄诀的好根骨,想你师父当年进展都没你这么快,只不过快有快的坏处,这段时间你一定很辛苦。」
小阙低头笑了笑。「第二次走火入魔还差点杀了满屋子的人呢!不过后来练武时琢磨了几个方法让真气能够随意收发,现下应当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形了。」
「我可怜的孩子‐‐」小七觉得辛酸,一把就把小阙抱了起来乱蹭了一通。
「我的好阿央‐‐」小阙也同样肉麻地蹭回去。
街上的行人个个是往他们两人身上看,然当事者却不觉如何。他们早些时候腻在一起时,可比现在还要肉麻兮兮十倍以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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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乡听着小阙和小七的话,直到他们慢慢远离衙门。
他慢慢回头,边走边想,当剔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人选之后,终于想到那个化名「阿旺」的孩子是谁家的了。
小七身分复杂,有好几个名字。
南乡暗地里问过,小七也不讳言说了几个曾在江湖上传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