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在拼命的奔逃,强忍着身上的伤痛,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自己已经奔逃了三天三夜,可身后的追兵,依旧锲而不舍。
可是到现在牧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从那绵绵不绝的追兵口中得知,自己宿醉之后,斩杀了自己的将军,李长青。
“可是这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斩杀,这亦师亦友的将军,第一次从追杀自己的士兵口中得知这消息的时候,牧云,觉得他们一定弄错了,有心想要解释,可是没人听他的解释。
逃亡成了唯一的选择,或许自己可以回到家里,求得家族的帮助,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牧云在瞬息间陷入了绝望。
自己成为了整个大唐国通缉的要犯,官府从自己的住处搜集了大量的与异族往来的信件,自己被冠上了叛国的罪名。
身为父亲的镇南候,被剥夺了爵位,全家更因此被打入了天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看着远处城门口张贴的,缉拿自己的告示,牧云不知道这天地之大,哪里才是自己容身的地方。
远处脚步声生,一道道匆忙的身影,向着自己包围过来,自己的行踪再次暴露了。
我不能坐以待毙,否则,若是自己死了,父亲也就完了,母亲,弟弟还有姐姐,全都完了。
自己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洗刷冤屈的机会。
长刀劈开了军卒的胸膛,自己的后背却在同一时间遭受了重创。
自己只是一个肉身五重的武者,想要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的追兵手中逃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些追兵当中并不缺乏肉身五重的武者,甚至牧云更感受到了一股气血翻滚的气息,那是迈入了肉身七重境界的强者,同样出现在了追捕自己的队伍当中。
逃!无论如何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呼!气血翻滚,一身青衣的男子,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让牧云的心头一片沉重,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脚蹬地,手中长刀一往无前,这是军中战士最为直接的刀法,血战狂刀。
刀锋闪耀,一往无前,即便是身处肉身七重的青衣男子,也不敢直面这满带着狂霸的一刀。
青衣男子闪避,在牧云的意料之中,身形窜动,擦着青衣男子闪避的身影,一往无前。
嘭!沉闷的掌力带着碎石裂碑的力量,重重的击打在自己的后背之上。
逃!纵然只剩一口气,也要逃离这个地方。
青衣男子很生气,身为肉身七重练血境的武者,却被这样一个肉身五重的家伙,欺骗了,心中的怒意不可遏制,追上他,一定要杀了他。
耳畔风声呼呼,脚下大地在急速后退,伤口在颤动,血水在横流,牧云不想死,但是却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且不说身后穷追不舍的追兵,单是身上那密布的伤口,不断流出的血,也足以让自己血尽而死。
可是自己不能死,父母家人,都在天牢之中,等待着沉冤昭雪,若是自己死了,他们也就没有了希望。
错!是自己犯下的,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清醒的牧云,想到了自己房间里的信件,那确实是自己与异族的信,不过那信的主人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一个叫做雅儿的异族少女。
或许有人用这些信件做了文章,陷害了自己,可是李长青的死,又作何解释?牧云不解,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去找出一个答案,只有这样才能还牧家一个公道。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必须活着,只有活着自己才有希望。
人都说天无绝人之路,可牧云却觉得,自己已经被这该死的老天逼上了绝路,前方的路已断,只有断崖深不可见,身后一身青衣的男子,如烈马奔腾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必须活着!我要活着!手中长刀脱手而出,若闪电般射向了一脸怒意的青衣男子,随后牧云身形急速后退,似乎没有丝毫的留恋,纵身跃入了那万丈深渊。
身体如万斤巨石,自长空砸落,向着万丈深渊砸落,穿透一层层云雾,耳畔风声呼啸,这是自己生命最后的精彩,可以看到白云,可以在云雾中穿行。
可以尽情的感悟着这飞行的感觉,身体在飞速的坠落,死亡是如此的近,但是这坠落的过程,牧云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重重砸落在地面上的时候,牧云,感受到了那瞬息间痛彻骨髓的痛,还有那无边的黑暗,瞬息间湮灭了一切黑暗。
死了吗?就这样死了吗?
一个意识在不断的询问着,询问着面前无边的黑暗。
一团炽烈的光团,自无边的黑暗中划过,牧云感受到了左眼传来的刺痛,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痛,随后一团月光洒落,带着丝丝的凉意瞬息间融入了自己的右眼。
清凉化作了无边的痛苦,这是哪里,难道说自己身处地狱之中吗,难道说蒙受不白之冤的自己死了也要遭受这难以忍受的酷刑吗?
炽烈的光似乎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火焰,灼烧着自己的灵魂,那清亮宛若月光般的光团,却在不断的滋养着自己的灵魂,这是要干什么,一边不断的折磨着自己灵魂,一边却又不断的将其修复。
生与死,不停的转换。
牧云渴望活着,即便面对着这生死之间的不停转换,牧云依旧在坚持,保留着自己的一丝意识,即便身处地狱,自己也要从地狱爬出去。
死亡在牧云看来那是一种肉身的死亡,灵魂的湮灭,而如今,自己的肉身不知道如何,但是自己还有意识,很显然自己的灵魂还在,自己的一切还在,牧云相信,只要这灵魂不死,自己纵然死了,也最多身处地狱之中,只要灵魂还在,记忆还在,自己就永远都是自己。
无边的痛苦不断,牧云依旧在坚持,他不能让最后的希望湮灭,他要保留着最后的希望,哪怕身处地狱,自己也终有归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