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去,脸上浮现出笑容,在大王子还未走近之时,低声对身边的女孩儿说:&ldo;不用祈祷了,不会选你,放心。&rdo;
那女子闭上嘴,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看着湖面上那女子的倒影,心想,确实是个美人,不过却少了两样东西,一是心计,二是背景。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身边的那个女孩儿的父亲竟是当朝相国之一。
大王子走到她的跟前,向她伸出手来,就在她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大王子的那只手却径直伸下去,拉起了旁边那个女孩儿的手。
刹那间,那女孩儿脸上原本还带着希望的表情凝固了,她一直保持在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大王子选择了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儿,却不是自己。
为什么?
明明看见那个面具小子伸手指向的是自己?
不,那个面具小子是何人?他刚才指向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大王子拉着那个女孩儿的手离开了,缓缓地走向对面那个面具小子跟前,随后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有一种无比沉重的失落感降临在自己的头顶。
她抬起头望向对面的三人,同一时间,那个面具小子和大王子也看向自己的方向。
目光对视,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看的是谁?
面具小子亦或者大王子。
这些都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其后他知道了大王子带走的那个女孩儿叫王菲,随后成为了大王妃,而自己却被大王子送给了那位面具小子,明其名曰谋臣侍者。
难道是名字的原因吗?她叫王菲,就应该成为王妃,而我呢?
面具小子是谋臣,大王子身边的贴身谋臣,将来宫内的八十八谋臣之首,和那个人一样。
&ldo;回大人,我叫苔伊。&rdo;
她告诉面具小子自己的名字之后,却未想到他的名字和他所担任的职位一样,都叫‐‐谋臣。
于是,从那天开始,她便按照和那个人所约定的一样,安静地呆在那个谋臣的身边,当一个名副其实的谋臣侍者,清清白白的过完四年。
每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谋臣不在,她一人呆在那间小书屋内,从暗格处拿出自己那柄青花剑,便要回忆一番与那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九月,山茶花开。
十岁的苔伊手捧着一朵山茶花,蹦蹦跳跳跑在林间,养父母紧紧跟在其身后,轻声让她跑得不要太快,免得踩着苔藓滑到。苔伊不停,捧着那朵花嘻嘻笑着依然保持那种飞快的速度。
苔伊的养父苔尙停下脚步,喘着气道:&ldo;果然是孩子,跑了这么久也不觉得累。&rdo;
身边的妻子彩虹伸手去抚苔尙的胸口,关切地问:&ldo;你身子本就虚弱,还跟着孩子一样瞎跑,能不累吗?我去追她,你在这休息一会儿,等我们回来。&rdo;
苔尙摇头,看着苔伊远去的背影道:&ldo;我们避世多年,想追求的不就是眼前这番情景吗?虽然苔伊不是我们的亲女儿,但十多年来,如果不是刻意说起,我倒一直认为是我们亲生,真是奇怪。&rdo;
彩虹笑道:&ldo;你是早怪我没有给你生下孩子吗?&rdo;
苔尙抓住妻子的手:&ldo;胡说什么,咱们没有孩子,又不是你我的原因,只是过去年少无知,行差步错,选了条末路,不过咱们逃出来就好。&rdo;
苔尙说到这,并未注意到妻子脸上闪过了一丝疑虑,撑起身子,迈着慢步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ldo;我们在这里躲了十几年,平安无事,这里应该就是我们的世外桃源,不管如何,我希望苔伊将来能嫁个好夫君,不卷入尘世的纷争。&rdo;
&ldo;既是这样,为何你要教苔伊那些杀人的法子?&rdo;彩虹停住脚步问道,苔尙没有转身,只是停住脚步,伸出手指着前方。
苔尙说:&ldo;前面的路是什么样子,其实谁也不知道,她是个女孩儿,总得懂的保护自己。&rdo;
彩虹上前几步,站在他身旁道:&ldo;前面的路,我们每日都要走,是什么样,心里很清楚,为何要为自己的所为寻找这样的借口呢?&rdo;
苔尙笑着摇摇头,挪开了脚步,刚才脚底所踩到的一株野花已经尽碎,不成模样。
苔尙将那野花摘下来,放在掌心:&ldo;前一刻,我脚下还有一株漂亮的野花,后一刻,我脚踩下之后,这株野花也便凋零死去,不日这里便会长出其他的植物,这些是你我能遇见的吗?不能,所以前方的路其实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只是变化的大小不同而已,终归是变化,如今的安乐,也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rdo;
&ldo;爹,娘,你们快些!&rdo;苔伊又蹦蹦跳跳跑回来,站在不远处对苔尙和彩虹喊道。
微笑顿时将两人脸上的阴云扫去,苔尙和彩虹对视一笑,轻叹一口气,互相搀扶着向前走去。
彩虹看着苔伊的背影,想起了十一年前的那个暴风雨的夜晚……
苔尙和彩虹从商地大漠中一路逃杀出来,原本打算是去蜀南,只因为听说那里有人间的仙境,而且蜀南连接外接的道路本就行走艰难,逃到那里,恐怕那些风满楼派出的杀手会望而却步吧。
在风满楼之中,其中最大的一条禁忌便是杀手与杀手之间不能男女结合,成为一对,按照老大的说法,滋生了情缘,内心便不会再阴冷,少了阴冷,下手也不会那么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