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也没有告诉你,她为什么认识我,与我又是什么关系?”
“是。”
“她死了?”
“是。”
“她从来没告诉过你你是鲛人与人的混种?”
“是。”
“你不会水。我将你扔到水下,你不但没有开鳞,反而差点淹死。若不是你身上沾着的血是毫无疑问的鲛人血,你这整个人,没有一丝一毫与鲛人相关,你知道吗?”
“知道。”
“我离岸已有多年,至今从未见过鲛人与人的混种,可暗地里虐杀鲛人牟利图趣的人却见的不算少。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后者?”
“无法证明。”
聊正事,丛音一向是不听的。她埋头扒粥,这么一会儿便喝完了一碗,要给自己盛第二碗的时候,发现商别云面前的粥一口没动,已经凉了。她看了看商别云的碗,又看了看盆里剩下的半盆粥,抓过商别云的碗,一股脑把碗里的粥倒回了盆里,拿勺子胡乱一搅,又盛了一碗出来,放到了商别云面前。
商别云额角青筋狂跳:“你干嘛呢?”
丛音盛着自己的粥一脸无辜:“凉了,我给你掺掺,喝热的。”
商别云拍桌子:“你见谁家这么热饭了?不嫌恶心吗?!!这是没有外人,若有客人在,多么失礼你知道吗?!!”
丛音瞥了程骄一眼,嘴里含着粥嘟嘟囔囔:“这桌上又没有人,这么讲究做什么。”
商别云深感自己的小丫头自会说话之后,一天不如一天可爱了:“行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吧。正好,明天带他去洄娘那里一趟,你也跟着去,留在那里住两个月吧,让洄娘把该学的东西再好好教你一遍。”
丛音端起碗一仰脖干完了碗底的粥,一抹嘴扑通一声跪下了,仍面无表情:“爷,丛音错了,再也不敢了。”
商别云气得哼哼:“少来这套。”
丛音膝行两步:“我给爷做最麻烦的脍鱼生,做三天。”
商别云捏她的脸:“脍鱼生,加琴谱全抄一遍。”
丛音脸被他捏来揉去,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来:“成交。”
程骄听到自己明天要被带去洄娘处,又见丛音宁可跪下讨饶也不愿在那里多待,心中想着不知那个洄娘是个如何可怖的人物,正惊疑不定之际,突然听到丛音喊自己名字,茫然地抬起头来:“啊?”
丛音跟商别云同时回过头来看着他。商别云先板不住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过了丛音,拿着调羹喝起粥来。
程骄也明白是自己闹了乌龙,见商别云这一笑,便知道自己这一关好像是勉强过了,一边心中腹诽着“嘴上嫌恶心,还不是不嫌弃地喝了”,一边把自己的碗端起来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