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过也无妨了。”商别云又语气一振,劝慰道,“反正我们这次出来也不是专门为了这个,没钓到就没钓到,试一试总不亏,既然没人跟着,正好办正事办得也放心。”
程骄问道:“先生要带我去见的这位湛明,也是鲛人吗?”
商别云点点头:“没错。而且,你不会见到比他更奇怪的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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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眼前的湛明之后,程骄明白了商别云的意思,并且深以为然。
当商别云带着他七拐八拐,穿过各处民房,走到一处小小寺庙门前的时候,程骄心中就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可真的面对眼前剃光了头发的和尚,程骄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又说不出的荒诞。
尤其是当眼前的和尚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眼角一点薄红,一副桃花相的时候。
商别云看着程骄看呆的样子,心中暗爽:早说了不是我定力不好,谁看谁都傻。
只听到程骄磕磕巴巴地问:“海里,你们海里也兴佛教的?”
湛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答这位没见过的施主,不信,那边有智慧的也就我们一族寥寥些许人,还经常碰不上面,没有什么传教的必要。”
商别云锤他肩膀一下:“你不胡言乱语的时候,没准能像个正经和尚。”
湛明依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商施主,小僧有戒疤,有度牒,在大寺空绝有字号,原本就是正经和尚。”
商别云扭过头来对着程骄:“他说话就这个德行,你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又对湛明说:“这是程骄,我这次来是找你,一是为了给他求个坠子,二是……我的丢了,你再给我个。”
湛明合十的手松开了,闭着眼深呼吸了几口,又艰难地合了起来,程骄眼看着他的手微微抖着,像是极力压制着:“阿弥陀佛,商施主,你没有良心的吗?”
商别云倒没好意思理直气壮,眼神闪躲着不敢跟湛明对视,一指程骄:“我是救他的时候丢的!你的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好事,丢的坠子,说不定是业障呢!”
程骄赶紧点头附和:“是是是,确实是为了救我丢的。”
湛明深深地看了商别云一眼,转过头来对程骄说:“阿弥陀佛,程施主,不必理他。劳动尊驾,将手递给我一下。”
程骄看了商别云一眼,商别云点头示意,程骄便把右手递了出去。
湛明握住了程骄的右手,闭上了眼睛。程骄屏住了呼吸,突然右手无名指抽动了一下,仿佛感受到一丝刺痛,十分轻,转瞬即逝,更像是自己的幻觉。
湛明松开了程骄的手,看了商别云一眼,恢复了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程施主,不知道护身符的样式,你自己有什么要求?”
程骄收回了手,沉吟了片刻:“不知道刀斧案,可不可以?”
湛明与商别云同时看了他一眼,湛明开口道:“阿弥陀佛,程施主,刀斧案是镇凶的图样,主血祭杀伐,最为凶戾不祥,往往是用来压制大凶邪祟的,并不是能作为护身符的图样,还是换一个吧。”
程骄笑言:“大师,我听说护身符的气运与主人相通,若主人的气运可以压得过护身符的,那极凶就会变为上瑞,对不对?”
湛明看着程骄的眼睛,片刻后,对着程骄行了一礼:“阿弥陀佛,程施主心意颇坚,我不便多说,便依施主的,盼施主万事顺遂。”
程骄对湛明回了一礼。湛明便走进了内室。
商别云抱着膀子看着程骄,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商别云与程骄在外面等着,也没有说话。湛明双手合十走了出来,走到程骄面前,将手展开,手上捧着两个坠子,脸色却好似比刚刚更加苍白了。
程骄再行一礼,这一礼湛明没有回,受着了。程骄小心地将其中一枚坠子拿了起来,是一块上好的白玉籽料,上面刻着的,果然是刀斧案的纹样,一刀一斧字状交叉,交叉处一滴鲜血欲坠不坠,刀工圆润细致,仿佛天工,可不像是护身符,反倒隐隐透出一股邪气。
程骄十分满意,真诚道谢。湛明摆手推却,转过身来,立着商别云老远,直接将手里剩下的那枚坠子扔给了他。
商别云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扑过去在半空中接下了坠子,吓得面色惨白:“你有病吧!”
湛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商施主,你既不珍惜,我也不用多仔细,凑合着用吧,最后一块了。再来求,我是没有了。”
商别云捧着坠子仔细检查,见没有磕坏碰坏,跟自己上一块一模一样,也不敢对湛明发火,自己嘟囔:“再不挂腰上了,栓个绳子挂脖子上,每天捧在怀里睡,行了吧。”
湛明点点头,一丝血迹从一侧鼻孔中蜿蜒下来。湛明正背对着程骄,将合十的双手抬高了,悄悄将血迹从脸上抹去了,没叫程骄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的二更
第20章
商别云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想:噫,血擦到指甲缝里了,好脏。
但是既然湛明不想让程骄看到,商别云也明白他的考量,因而没有出声,在原地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话头来:“你最近参禅参得怎么样?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