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见大鹏带上门出去后便坐了下来。她决计要逃离这里了。她相信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有办法逃出去。虽然只到了几个时辰,可这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残月东升,月明如水,晚秋没有赏月的心思,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屋外的人影那是来看住她的,她很清楚。桌上的蜡烛将要淹没在烛泪中,晚秋看着那点火光渐渐熄灭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到屋内,而屋外仍旧是笙歌阵阵,欢笑声声,风月场中总是少不了歌与笑的。
窗边闪着一支红烛,看人影就知道是赟哥来了。他敲了几声便推开门,屋子里恢复了光亮。
“我就知道你没有睡。”赟哥说。
“怎么,外面那么些人还要你来看着我?”晚秋懒懒的坐着。
赟哥看着桌上未动的饭菜放下蜡烛说:“你就是真要跑,就不会不知道要养好力气了。”见晚秋不语赟哥又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这辈子我就求你一件事,你放我出去吧,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晚秋站起来抓住救命稻草般恳求道。
“不是我不帮你,事到如今,‘既来之,则安之’吧。”
“来的了就不见得出不去。”
“出去?你能去那里?”
“无论那个地方,只要离开这里就好,天涯海角还有比这里更不堪的地方吗?我一刻也不能留在这儿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就不会让你进来来。现在就算我放你走,你也出不去能走的话我早就带你走了。”
晚秋失望的垂下头,赟哥忙安慰道:“我说过,你在这儿也是清白的,如果有人想对你不轨的话,我一定跟他拼命。”
“别说这些,”晚秋听不进去,“歌舞侍人我也不愿意。况且,只要在这儿早晚我什么都保不住。”晚秋看贇哥要开口时悲笑说,“你不要为我费心了,逃不出去不还有一死吗,我就不信”
“秋儿,你可别这么想!”赟哥忙叫道。
“想什么?”大鹏推门而入。
“哦,”赟哥笑着遮掩道,“她说以后只想弹琴不想跳舞,我说那些大爷们怎么能答应,这不叫她以后不要这么想嘛。”
“哦,”大鹏打量着二人嘲弄地点着头,“这么有什么要紧的,无论如何能让客人留下就行了嘛。对了,那个钱老爷派人来说让你明天过府说话,有这个财神爷捧着你,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得了,歇着吧,明天我亲自送你去。”看赟哥站在一旁大鹏说:“怎么,你不走还要她陪你不成?”
“怎么能呢,这不是如云要我嘱咐她几句话吗,说完就走,说完就走。”
“谅你也捣不了什么鬼。”
见大鹏出门后赟哥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带你走,明天就是机会,我一定带你走。”
晚秋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对了,”她问,“云姨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听说你来了这里还要去求王妈妈呢,”赟哥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你别管这么多了,自己养好精神,明天我一定带你离开这儿。”
“你有这句话就够了。”晚秋说。
一夜,晚秋都是醒着的,看着渐渐陨落的残月,若有所思,想起承欢膝下的无忧无虑和换玉少年的信口之言时,她竟笑了起来。天渐明了。
不久长欢和另几个丫头来伺候她梳洗过后,王妈妈走了进来,看到晚秋憔悴不堪便知道她昨夜不会好过。“这种可怜模样才更让人心疼,”王妈妈吩咐说,“马车在外边,钱老爷等着呢,不用我教你,你也知道该怎么做吧。”